一人站在前方,手里锋芒微闪。
大殿里霎时鸦雀无声。
战长林把佩刀扔回禁军怀里,眉目深沉,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今日要造反的并非是永王、宁王,而是晋王。”
龙榻前,贵妃、宸妃瞠目结舌,皇后更是一脸震愕。
战长林拿出密信“此乃告信,请娘娘过目。”
皇城外,雪势已收,苍天大地皆一片雾蒙蒙的白。
一条僻静的小巷里,乌泱泱的府兵蛰伏于其中,晋王肩披大氅,握着缰绳坐在马背上,一错不错地盯着皇城东方。
不多时,一人从巷外策马而来,下马行礼道“王爷,永王、宁王已在宣武门前交锋”
晋王道“战况如何”
来人道“宁王不敌,身负一剑,如今二府人马正在厮杀”
“太好了”晋王振奋不已,回头望向整装待的府兵,目中精光闪烁,“永王、宁王造反,随本王前往宣武门诛杀叛贼”
众人振臂高呼,一位身着锦袍,肩披雪白狐裘的青年厉声道“王爷且慢”
晋王一怔,青年看向前来报信那人,质问道“宫中情形如何禁军至今没有反应”
来人道“驻守宣武门的禁军没有兵,也没有开城门,只是在城楼上劝永王、宁王收手。”
青年道“那进宫的云麾将军呢”
来人摇头。
青年看向晋王“王爷,事情不对劲,再等等不迟。”
晋王一心斩杀二王,趁乱登基,哪里愿意再等
“有什么不对劲四哥、五哥好不容易才打起来,本王再不动手,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获悉圣人驾崩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布下此局,前去给丞相、中书令等人报丧的内侍已被他派人拦截在途中。可天子薨逝这样的大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等那帮朝臣反应过来,赶往宫城后,他可就再没有机会杀上皇位了。
“战长林没有跟随肃王出征一事,本就处处透着古怪,他或已察觉战青峦有异,所以留守王府。今日圣人驾崩,他跟长乐郡主前后进宫,不可能是巧合”
晋王不耐烦打断“战长林如果察觉战青峦有异,更应该跟着他去前线,阻止二十万苍龙军葬身雪岭,而不是留下来陪长乐待产。”
“那如果现战青峦有异的是居松关呢”
“赵霁”
晋王忍无可忍,咬牙“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但是今日,是本王唯一的机会。”
晋王说罢,彻底不愿再等,怒喝一声驰出巷口,身后一众府兵紧随而上。
“王爷”
身后,赵霁脸色铁青。
圣人驾崩于巳时二刻,晋王获悉消息时,是巳时三刻。午时,先后从宸妃、贵妃那里获悉丧报的永王、宁王奔赴宣武门,一番争执后,在晋王安插的内奸的怂恿下兵戈相向,自相残杀。
未时二刻,晋王从皇城东侧的深巷里率领府兵以及事先笼络的一支南衙禁军出,赶至宣武门下,以“诛杀叛贼”的名义,趁永王、宁王两败俱伤时大开杀戒。
天子已崩,手握重兵的肃王远在雪岭,即将在战青峦的圈套里全军覆没,只要杀掉最后的威胁永王、宁王,皇城里的那一座皇位就非他晋王莫属了。
日影西斜,宣武门前再次杀声震天,白皑皑的雪地很快被残阳和鲜血侵染。
申时三刻,厮杀结束,晋王如愿在皇城前斩杀二王,抬头时,见得斜晖刺眼,旌旗招展的城楼上,观望战况的禁军早已魂飞魄散。
晋王心潮澎湃,回头冲那一位身披狐裘的谋士笑道“赵霁,本王就说过,这一次,是你多虑了。”
赵霁看着遍地的血,再仰头望向天地间唯一雪白的城楼,心里的顾虑并没有消散。
“战长林还没有现身。”
晋王脸又一沉“他既想做缩头乌龟,那本王便纡尊降贵,进去杀他一回。”
说罢,“驾”一声,晋王径自走向城门。
一位虎将扯唇嗤笑,从赵霁身边策马走过,随行于晋王身侧,扬声喝令喝令守城将领打开城门。
不多时,溅满血污的一扇城门在轰鸣声里缓缓开启,赵霁策马跟上,抬眸时,神色突然一震。
城门那头,一人从刺目雪芒里奔驰而来,迅雷一般,待得众人回神,半空里已有血雾喷溅,晋王的人头“噗”一声滚落在雪地里,脸上仍带着得意微笑。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