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白默没有说出来,他不想打破眼前这融洽的气氛。
“艺术家?”奶奶撇撇嘴,“不就是个画画儿的吗?”
白默没有反驳,他不觉得自己能说服奶奶陈旧的观念,让她对艺术产生热爱。
奶奶扫了眼白永辉,又看向白默,“我听你爸说,他给你安排了个公安局的工作,虽然是个坐办公室的闲职,你也要好好工作,别想着画画。这可是正经编制,你别让你爸说不过去。”
闲职?
白默愣了一下,刑警队的工作怎么可能是闲职呢?
好在白默马上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不想让奶奶知道他从事危险的工作,所以才说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
“肯定的啊!”白默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连头都剪了,能证明我很重视这份工作吧?”
“臭小子!”奶奶又对着白默的后背拍了一巴掌,笑着说:“赶紧吃饭吧!”
白永辉满意点点头,他事先没有告诉白默他骗了奶奶,白默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白永辉拿出一瓶白酒两个杯子,对白默说:“喝点儿?”
白默的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连连摇头,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不情愿。
一向疼爱孙子的奶奶又一次将粗糙的手拍在白默的后背上,不满道:“东泰人哪有吃饭不喝酒的?赶紧陪你爸喝点儿。”
白默无奈点点头,在心中抨击了一番东泰省的酒文化后便端起酒杯和白永辉碰了一杯。
这顿迟到的家宴总算是开始了,除了白家三代人外,还有一位一直照顾奶奶的保姆张姨。
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只可惜“好景不长”,白默才喝了三杯酒便双眼迷离,第四杯酒下肚之后直接去厕所吐了。
再往后便是白默看着白永辉喝酒,直到奶奶困了去睡觉,直到张姨开始收拾餐桌。
拒绝了白永辉的再三挽留,白默离开了自己的家。
白默喝的并不多,再加上吐了很多酒,现在只有一点点头晕,白永辉也是在确定了白默的状态后才让他独自回家。
倒不是他不想和白永辉住在一起,而是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些存在他脑海中的灵感此刻正如同汹涌的眉海一般掀起一层又一层海浪,那海浪,似乎要将整个海面吞噬!
······
夜深人静,眉海市下城区的一栋老房子内。
房子是眉海市最经典的老式建筑,两层楼,台被铁网围住,台上原本该有的花花草草已经枯萎。
二楼一片漆黑,一楼的客厅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
一楼的灯光源自一扇小门,小门后是向下延伸的台阶,直通下室。
此刻的下室内,白默收回画,看着自己的杰作长长出了口气。
画中是一片乱石滩,一个女人趴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连衣裙的上半身已经被退下,一个男人正一手抓着女人的脑袋按在石头上,脑袋下是殷红的血迹,血迹染红了石头的另一侧。
画中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和女人还未彻底血肉模糊的脸庞。
无论是画中的人物还是每一块石头,亦或是远处叠叠的海浪,在白默的镌刻下栩栩如生,就好像是一张照片,记录了一个真实的瞬间。
“好美啊!”
屋外,繁星不见,乌云挡住了夜空本就惨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