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一飄,想念便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宋青苒胸口鈍痛。
收了玩笑心思,她低下頭,開始認真抄寫經書。
寧小北是鐵了心要罰她,布置的經文又多又難寫。
直到天色暗下來,宋青苒都沒有完成。
不多時,祠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輕喚,"苒丫頭?"
是老王妃。
宋青苒回頭,就見老王妃貓著腰,手裡拎著個食盒,正躡手躡腳地要進來。
宋青苒瞧著這一幕,面上不自覺地便露出了笑容。
剛要動一動跪麻的腿,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冷肅的,"太奶奶。"
是寧小北。
被抓包的老王妃滿臉尷尬,拎著食盒站在那乾笑兩聲。
寧小北上前來,自然而然從她手中把食盒接過去,
"祠堂禁地,不宜進食,她若是餓了,會自己出來的。"
言外之意,想吃飯就趕緊抄。
老王妃道:"小北,她是你嬸嬸。"
寧小北油鹽不進,"您也說了,她是我嬸嬸,是王妃,王妃就該有王妃的體統規矩,成天往外跑,算怎麼回事?"
老王妃啞口無言。
她其實挺同情青苒這丫頭的,年紀輕輕守了寡,膝下又沒個一兒半女。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哪能甘心後半輩子就這麼荒廢在寧家?
老王妃的本意,是找個機會跟宋青苒談談,由她這個當祖母的做主,替死去的孫子寧濯給苒丫頭一封放妻書。
放她大歸娘家,今後婚嫁,再與寧家無關。
只是尚且來不及談,苒丫頭就又一次因為逃跑被綁回來了。
祖孫二人正說著話,虛掩著的祠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宋青苒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疊已經晾乾墨水的經文,雙腿因為久跪,走路都在打擺子。
"小北,我寫完了。"
宋青苒將抄寫好的經書遞過去。
寧小北一手提著食盒,騰出另一隻手來接過,拇指熟練地攆開看了幾頁。
心中略略詫異。
以往每次被罰,宋青苒都是敷衍了事,或者乾脆不寫。
這次不僅寫完了,還很認真,那娟秀雅致的筆跡,能隱約窺見書寫之人沉靜的內心。
寧小北越看越覺得狐疑。
他抬頭看宋青苒,"是你自己寫的?"
"當然。"宋青苒笑了笑,雙眼盯向他手中的紅漆食盒,"我現在能吃飯了嗎?"
跪了那麼久,抄了那麼久,早餓了。
宋青苒前科太多,寧小北還是不能全信她,說道:"再寫一篇我看看。"
宋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