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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1页)

不过木益清还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天大地大儿子最大的王夫人和天大地大当官最大的贾政身上。何况就算这对父亲真的顾念亲情,帮探春找一门他们认为的好亲事,在贾府倒台之后,也未必还是好亲事。

对于理想的结婚人选的选择上,木益清和探春再次达成了一致,要么找只看重探春这个人、完全不在意贾府会获罪的人家,要么找权势过人、贾府在其眼里什么都不算的人家。

可是前者太难寻找太难鉴别,后者太难勾搭上qaq

于是木益清和探春一筹莫展。

日子就这么蹉跎下去,其间王夫人倒是问过一次若是找夫婿,探春喜欢什么样的。权势滔天的人家探春自不敢说,只得隐晦的说了前一种,“不拘家里贫富,我想找个爱重我自己的,而不是因为我是贾府的姑娘才娶我的人家。”

王夫人顿时就笑了,“真是小女儿心思。”显然是没将探春的话当真。

探春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打算怕是不容易实现。

正一筹莫展之时,机缘便来了。

这日王夫人带着探春往别府赴宴,主人家心思巧妙,宴席都摆在同一个园子里,中间有一道长满藤蔓的藤架,将两侧的男女分开了,不过互相看不见,声音却是能传过来的。

女眷这边,夫人们聚在一起谈天八卦,年轻姑娘们便又是老一套,赏景作诗。这次只以菊花为题,韵是不限的。各位姑娘们沉吟片刻,先后下笔,探春想了想,便也有了,想着今日东道主家的嫡女诗文一向不错,便也不需刻意藏拙相让主人。

轮到探春时,便听她念道:

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这首诗着实不错,却也不是宴会上最好的一首。藤架那边的年轻公子们,其实大多都在时不时的听着女眷这边的动静,尤其是姑娘们念诗的时候,人皆有好奇之心嘛。

听到探春的诗的人也不止一个,可恰有一人听得入了心,这人便是当今赵太傅家的公子,赵楠。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赵楠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诗,竟然像是自己的心里话一般。

赵太傅一脉是不能再清的清流,专心治学修书,不问俗事。赵楠自幼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也是个醉心学问,德行无亏之人。

只是人生在世,总不能关起门来过日子,总要与人相交,结识朋友才好。平日里与赵楠交往的,有书院中的学子,更不乏近些年来的状元榜眼之流,因为一连几年的科考,赵太傅都是主考官,与这些考官名义上都有师生之义。何况赵太傅曾为帝师,学问渊博,若是谁能有幸得他一两句指点,则受用不尽,所以自然有很多人赶着与赵太傅的儿子赵楠相交。

可是赵楠与这些人相处的日子长了便发现,真的醉心于学问的人不多,读书为了修身齐家治国的也无几,大多数人不过是汲汲与功名利禄罢了,读书是为了做官。做官当然没什么不好,无论是直言进谏的言官,还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做哪种都是好事,做官劳心费力,为百姓谋福为国家出力,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赵楠发现,世人想要做官,都既不是想为百姓谋福也不是想为国家出力,而是为了自己有权有钱。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赵楠从小被教养的思想境界太高,人生目标一向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以发现自己身边都是汲汲与功名利禄的人之后,大感世态炎凉,始终有孤独之意。

他又是个心思单纯、不擅伪装之人,对朋友的不满便时不时表现在脸上,这样一来,身边的很多人都不满了,传出了一些赵楠因为自己是太傅之子便瞧不起人的话来。赵楠听到后,更是不爽。

今天听到探春这句“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真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再细思全诗,“长安公子”“彭泽先生”“短鬓”“葛巾”,显然这位姑娘是以男人自比了,整首诗将高洁品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的脂粉气,也没有丝毫的悲春伤秋之意。

一时间赵楠对做了这首诗的姑娘真是十二分的好奇。

因此赵楠便留了心。等到宴会散去,宾客离开之时,赵楠特意听着门口登车告别的女眷的声音,终于等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赵楠远远看了一眼。只见那位姑娘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背影显得既纤细又挺拔,两种略微矛盾的姿态在她身上自然的合为一体,就如同一棵笔直的竹子,既纤细又挺拔。

探春临上车前,赵楠看见了她的侧脸,鸭蛋脸面,眉眼看不清楚,但是顾盼飞扬的神采,远远的便能令人观之忘俗。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探春(六)

一时间赵楠对做了这首诗的姑娘真是十二分的好奇。

因此赵楠便留了心。等到宴会散去,宾客离开之时,赵楠特意听着门口登车告别的女眷的声音,终于等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赵楠远远看了一眼。只见那位姑娘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背影显得既纤细又挺拔,两种略微矛盾的姿态在她身上自然的合为一体,就如同一棵笔直的竹子,既纤细又挺拔。

探春临上车前,赵楠看见了她的侧脸,鸭蛋脸面,眉眼看不清楚,但是顾盼飞扬的神采,远远的便能令人观之忘俗。

探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诗已经被赵太傅家的公子听去,并将自己引为知音。

且说探春回到贾府,依旧是一边在王夫人和贾政面前讨好,一边发愁自己的婚事。府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黛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探春常去看望,不过隔个两三天,再见面时就又觉得黛玉清减了,看得人心里直发酸。

这次黛玉是心病。

前些日子,紫鹃见到雪雁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便走到她跟前问道:“你这会子也有了什么心事了么?”

雪雁只顾发呆,倒被他唬了一跳,因说道:“你别嚷,今日我听见了一句话,我告诉你听,奇不奇。你可别言语。”说着,往屋里努嘴儿。

因自己先行,点着头儿叫紫鹃同她出来,到门外平台底下,悄悄儿的道:“姐姐你听见了么?宝玉定了亲了!”

紫鹃听见,唬了一跳,说道:“这是那里来的话?只怕不真罢。”雪雁道:“怎么不真,别人大概都知道,就只咱们没听见。”

紫鹃道:“你是那里听来的?”雪雁道:“我听见侍书说的,是个什么知府家,家资也好,人才也好。”紫鹃正听时,只听得黛玉咳嗽了一声,似乎起来的光景。紫鹃恐怕她他出来听见,便拉了雪雁摇摇手儿,往里望望,不见动静,才又悄悄儿的问道:“她到底怎么说来?”

雪雁道:“前儿不是叫我到三姑娘那里去道谢吗,三姑娘不在屋里,只有侍书在那里。大家坐着,无意中说起宝二爷的淘气来,他说宝二爷怎么好,只会玩儿,全不象大人的样子,已经说亲了,还是这么呆头呆脑。我问她定了没有,她说是定了,是个什么王大爷做媒的。那王大爷是东府里的亲戚,所以也不用打听,一说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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