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陽立刻紅臉,「我跟胡哥不熟,沒敢攔著,您怎麼還寒磣人呢?」
林巍倒沒連擊,「瞿棟和胡宇驍是真做起來了,每次過來老虎也會安排吃住,標準忽高忽低隨心所欲,這檔次的是頭一回。那也不用大驚小怪,出門靠朋友,給金吃金給銀吃銀,不能挑三揀四也不用感激涕零!」
跟著不以物喜的人自然得淡定的,秦冬陽還有問題,「瞿棟和瞿梁是什麼關係啊?」
林巍不樂意答了,皺眉頭說,「不想休息?」
這態度令秦冬陽壓下了好奇,痛快去衛生間洗澡。
衛生間也大,隔龕裡面一應俱全地準備好了各類用品,秦冬陽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裹上浴巾翻睡衣時看見備品櫃的最上層擺著幾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順便一瞧,剛被洗澡水熏紅的臉立刻提了幾度熱意。
再怎麼心眼直他也認得字,也有常識,那些沒開封的小盒子上雖然都是些字體優美的英文字母,圖形設計卻極曖昧,裡面裝著什麼東西不用費腦筋想。
趕緊收回目光,手忙腳亂地拽件睡袍裹住自己,秦冬陽的身體因為這個不在準備里的發現起了躁動,痛恨而又無奈地垂眼看看,低罵了句:沒用!
剛拉開衛生間門林巍就側身擠進去了,同時很不高興地說,「真能磨蹭!」
秦冬陽快走幾步關好了門,在那片刻之間聽見裡面傳出放水聲音,知道林巍急著解手,反而鬆了口氣,認真忽略掉了那句質問,走到玻璃幕前向外張望。
視野里的風景果然很美,城市的夜靜謐而又繁華,萬家燈火從高樓林立里折射過來,佐以線條優美的高架路和一道彎彎曲曲的城市內河,再被隱約可見的海灣襯托住,進眼來的畫面令看的人心生恍惚。
單純來這兒休息睡覺簡直是種辜負。
殄天之贈。
秦冬陽微微側一些身,朝衛生間的方向瞅瞅。
林巍沒有出來,應該也在洗澡。
等會兒換睡衣時,應該也會看見那些東西……
秦冬陽趕緊轉回視線,重欣賞起落地玻璃外的瑰麗風景,心卻微微地慌。
期待,緊張,怕發生,怕不發生……
實在太想愛了。
第45章向死而生
看夕陽看夜景這種事情大概不在林巍的行為方式裡面,他似那種最無聊最沒的物種,吃飽喝足之後還肯洗澡便是文明之證,後面就該睡大覺了。
秦冬陽眼瞅著他目標明確地進了臥室,目不斜視得完全沒有搭理自己一下的意思,不知應該作何反應。
臨風賞月吟春誦秋的情懷對於林巍那種性格而言可能就是驢和狗血,吃飽了撐的,人各有志,說不得對錯,更不能強求。
終歸不能獨立終宵,房間雖大沙發雖寬也不能隨便睡在外面。被當成透明人一樣忽視的秦冬陽靜站良久,知道絕對等不到人邀請,自己走進臥室。
林巍已經閉眼睡了。
他的姿態非常隨意,看著也很放鬆,頭仰在長枕上,一臂上揚一腿蜷曲,是很舒服的睡。
若非床鋪極寬,只憑這種四仰八叉秦冬陽就擠不上去。
年輕助理,不,晉情人攥著睡袍帶子,克制著心裡的拘謹和渴切,咬牙鼓勵自己一下,而後果斷地鑽到林巍的腋脅之間。
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了林巍的胸口肌膚,他身上的浴袍系得很鬆,感受神經元無遮無擋地晾在空氣裡面。
「唔……」獅系男人被打擾了睡眠,微微地動,想要側起身體,同時推開秦冬陽。
秦冬陽不讓推,伸手摟住他的腰。
林巍就停住了,可能覺得騷擾不成威脅,放棄繼續驅逐的打算,仍舊睡著。
秦冬陽將臉仰起一個角度,靜靜地,痴痴地瞅著林巍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原來可以如此近啊!
原來真的可以。
這張臉為啥如此好看?線條深的地方能把人給淹死裡面,而該聳立之處,又是任何艷羨嫉恨爬不上去的峰巒。
不像是人,當然也不像神,而似什麼金剛羅漢或者無情的魔,誘惑心神,且又不予悲憫……
倘若他不長成這樣,秦冬陽想,自己或者早就把那些久遠得不曾存在似的關愛和照顧忘記了吧?或者那些東西原本就非真實存在,只是自己給貪戀眼前這幅過人容貌安排好的藉口。
本質上就是覬覦,是貧窮者對富有者的覬覦,自己不擁有的,想霸占到。
誰道德誰不道德,誰值得同情誰更可惡,不好界定。
只來得及看這麼一小會兒想這麼一小會兒,睡容安詳的林巍已經皺了濃眉,二次推秦冬陽,「熱乎乎的……」
秦冬陽仍不給他推開,反而不管不顧地更粘緊些,「林律……」
林巍緩緩睜眼,忍耐地看他,眸心隱著一點兒不解和輕賤。
秦冬陽當沒感覺,只把臉頰貼住他的胸口,「你答應我了。」
「急什麼?」林巍的聲音有點兒啞,有點兒沉,有點兒粗,也有點兒蔑視。
秦冬陽仍似不在意的,他像是個忙著歸順忙著臣服的奴隸,要靠主人的認定安身立命,臉蛋討好地蹭對方的皮膚,「等什麼呢?你是後悔了嗎……」
沒人受得住那樣的蹭,是個人都受不了,養貓的人會疼愛貓,養狗的人會撫摸狗,養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