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骑兵快拉近与波才的距离,箭矢如星,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卒廉价的性命。
“不好。”
保护波才的黄巾士卒提醒道:“来者是长水营,他们最擅长骑射,咱们如此逃不是办法,根本逃不掉的,必须派人阻击。”
北军五营的前身,乃是西汉北军八校,因东汉精简官职,只编组五校尉,即省中垒营,保留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
而东汉的长水营,是由前长水营与前胡骑营组成,顾名思义,军中大都是胡人,且以南匈奴人居多,擅长骑射、追杀。
在擅长骑射的长水营面前逃亡,若是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与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
“肏!”
波才勃然大怒,气得直接爆了粗口,积压在胸口的怒火与不甘,也随着这一声怒骂,彻底喷涌出来。
他猛地回头望去,咬牙切齿,狞声而言:“本渠帅执掌十万大军,竟被朝廷狗官以火攻战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还有甚面目见大贤良师。”
“弟兄们!”
波才灼灼双目中眼波如刀,怒锋一闪,高声怒喝:“咱们跟这帮狗杂碎们拼了,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不可!”
“万万不可!”
不等波才停下脚步,便被亲卫军副将郭佃阻拦:“渠帅,您可是颍川义军的领袖,万万不可轻易赴死,您放心,我等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护渠帅周全。”
“阿云、阿岳!”
“在。”
“带着你们的人,跟我拦截追兵,其余人务必保护好渠帅。”
“诺。”
“郭统领,小心呐!”
“渠帅快走,切莫回头。”
望着亲卫军毅然决然的背影,波才心头一凛,郭佃为他甘心赴死,晁猛为他诛杀同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到底有多么重要。
只要自己还活着,便可召集起溃败信徒,再次与官兵鏖战,可一旦自己死了,官兵便可横扫颍川,甚至会连累到豫州作战的渠帅彭脱。
作为起义军的先锋,波才深知自己对于大局的重要性,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倒下,否则连累的,恐怕不仅仅是颍川、豫州,甚至还有兖州、南阳。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波才自决定起义以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在此刻,他却惜命如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郭佃、晁猛,为了颍川义军,为了全盘战局,为了黄天盛世!
“传令!”
波才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奋力狂奔,挥泪下令:“军中各营将士,务必要全力突围,撤出长社,于阳翟汇合,不得有误。”
身旁将士颔点头:“诺。”
随即。
数个传令兵朝四方奔出,以最快的度赶往其余营寨,传达渠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