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干脆不理他,捂着被子继续睡觉,两个男孩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的走了出去。韩烟估计他们是去找娘了,看来自己得想好对策先应付一下了。
可是一想到眼前发生的事情,韩烟就觉得不可思议至极,自己明明在旅馆睡觉的,一觉醒来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虽然有听过穿越的事情,可那都是小说里写的,不能当真,而且人家再怎么说也都是有穿越的条件的,比方说落崖、撞车、或者有玉镯等媒介,那自己算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穿?这也太离奇了吧。
眼下的处境更是不好,自己总不能说一觉醒来把什么都忘了吧?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自己肯定是魂穿过来的,因为身体的构造没有一样与以前的相同,除了都是女性。
那自己在现代岂不是死了?那父母怎么办?他们一定会伤心死的,想到这里,韩烟的脸上悄悄滚下了泪珠。
“烟儿,你怎么了?延龄和鹤龄说你不舒服。”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韩烟的额头,声音里还透出浓浓的担心。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了。”韩烟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看着来人。
“烟儿,你哭了?”妇人看见韩烟眼角的泪水,有些心疼的问道,她从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哭过,女儿总是很坚强,尽管今年只有十三岁。
“没有,是刚刚打了个哈欠而已,娘,我想再睡儿。”韩烟想尽快把妇人支走,然后慢慢想明白一些事情。
“哦,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饭菜我给你留着,今天就先不去学堂好了。”妇人宠爱的说道,然后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是悍妇?
终于清净了,韩烟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青纱帐,轻轻的叹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难道与那个声音有关?韩烟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觉得一切不正常都是从看见张皇后的画像开始的。
是看见了那幅画,脑子里才响起陌生女人的声音,然后晚上做梦又梦到那个女人,还对自己说了一番奇怪的话:“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韩烟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自己是穿到那个女人身上了,只是现在还处于少女时期而已。
那那个女人又是谁?与张皇后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她就是张皇后?那穿过来的自己是不是会代替她活下去,成为朱祐樘的皇后?
暂时先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吧,刚才听妇人叫自己烟儿,看来这个女孩儿与自己同名,那样更好,不容易露馅儿。
那早上叫自己起床的应该是自己的弟弟了,那个小的还好哄骗,大的可就精明多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多防着他,省得被他看出端倪来。
至于中年妇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没想到自己的娘养了三个孩子还那么年轻,看起来都不到四十,正是女人风韵犹存的年纪。
唉,管它呢,既然到这里了,回去的可能性就是零,自己既然获得了新生,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前世的种种都会将它们珍藏在记忆里,包括妈妈慈爱的面容和爸爸看似严肃的教诲。
想到这里,韩烟稍微安心了一点,她起身下床,想去看看自己现在的容貌,希望不要太丑,否则她的心灵会受打击的。
铜镜里的女孩只有十三岁左右,可能因为刚起床的缘故,红红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可爱;宽松的里衣穿在身上,将原本瘦小的身体衬托的更加瘦弱了;女孩眉目清秀,隐隐中竟带着几分英气,这在古代是很少见的。
韩烟穿好放在一边的淡蓝色衣裙,头发随意扎起走出了房间。
外面阳光明媚,却并不觉得热,小院里还不时传来阵阵花香,正是阳春三月好景致,春风和畅暖人心啊。
妇人见韩烟走出了房门,立刻迎了上来嘘寒问暖,韩烟心里涌上一阵暖意,纵使真正的自己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还是能体会到那种浓浓的母爱。
韩烟旁敲侧击之下知道了现在是成化二十一年,地点是在京城,不过是在城边的一个叫汤山的小镇上,离中心的距离还比较远。
自己名叫张含烟,母亲姓金单名一个夕字,而父亲叫张峦,是一间书院的院长,两个弟弟大的叫张鹤龄,小的叫张延龄,都在父亲的书院上学。
虽说自己是个女子,但是父亲不是那么守旧的人,希望自己知书达理,因此也让自己跟着一起上学。
韩烟原先的猜测是正确的,无论哪一条都与史书相符合。历史上张皇后的父亲也叫张峦,母亲姓金,两个弟弟的名字也都一样。
只是有一样她觉得很奇怪,张皇后明明是兴济人啊,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会生活在北京呢?于是韩烟又小心的试探着问了一下,原来是两年前家乡受灾,无奈之下一家人才搬过来的,后来爹开办了一家书院,而娘就在家里做些女红为生。
想到这里,含烟(后面都以含烟来写)有些头疼,莫说自己不喜欢宫廷生活了,就说那朱祐樘的长相,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啊。
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历史会因为自己是穿过来的而改变呢?那自己就不用嫁入皇家了。
“姐姐,你的病好了吧?”下午下学后,鹤龄和延龄一块儿回到了家,而爹还要在书院忙一些事情晚上才回来。
“嗯,已经好了。”含烟看见延龄可爱的样子就很喜欢,反而是鹤龄,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含烟看见他那犀利的眼神,脊背就有些发凉,这小子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应该不会,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是穿过来的。
“我看她根本就没病,就是不想念书而已。”鹤龄又把早上的话重复了一遍。
“哼,谁说的,我早上只是不舒服而已,明天就和你们一起上学去。”含烟看见这小子就来气,这是弟弟对姐姐该有的态度么?
念书而已嘛,含烟自信这还难不倒她,到时候一定要让你对我这个新姐姐心服口服的。
鹤龄只是看了她一眼,不过那傲慢不屑的神情看的她想揍人。
第二天,含烟果然同两个弟弟一起去了书院,书院离家并不远,隔三条街就到。当含烟进入书院时,颇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这里面有不少孩子,几乎都是十多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像自己;最小的也就八九岁,延龄那种年纪的。
只是为什么这些孩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含烟想了想,可能因为自己是女孩吧,古代女孩很少有读书的,更不用说来书院了。
“她怎么又来书院了?我还以后她不会来了呢?”含烟走过走廊时,听见一个男孩这样说到。
“对啊,我以为以后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呢。”另一个男孩接到,颇有些失望的味道。
含烟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未加理会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