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回了自己的院子。
六姑娘性格古怪,满府皆知。
她和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哥亲姐都不亲近,和隔房的堂兄弟姐妹就更无话可说了。
而且,据说六姑娘整天都闷在屋子里写字,但从来又不会把写好的字拿出来见人。
以至于许多下人背地里讨论,说恐怕六姑娘天资愚钝,写了这么多年也没写出个子丑寅卯,羞于见人。
既然写得不好,自然就不会拿出来展示了。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种说法越传越广。
至于这个有心人是谁,不用问,姜芙也知道。
无非是老夫人,以及二房的人了。
现在她来到这里,并没打算改变和家人的关系。
关系再好,不解决问题,照样会重走老路。
“元后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难怪皇帝念念不忘。”
姜芙一边泡澡,一边和小爆闲聊。
白月光什么的杀伤力,那真是不可小看。
小爆则提醒她:“看来文贵妃是非要姜萍入宫不可了,你没能阻止。”
姜芙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翻了个白眼。
“急什么,说好了搞宫斗,不进宫还怎么斗?”
她忽然对郎轶来了兴趣:“跟我说说这个人。”
小爆翻着原着,机械地念着上面的文字——
“郎轶乃罪臣之后,原本应该随家人流放三千里,因前阁老上书求情,陛下特赦,免于流放。半年后,郎轶自阉进宫,先服侍周贵人,后结识秉笔太监赵安,通过赵安拜皇帝乳母秦氏为干祖母,顺利进入司礼监。”
姜芙听得直点头:“怪不得能把朝堂搅得翻天覆地,实在是一个狠人呐!”
郎家出事的时候,郎轶已经有十六岁了,刚刚中举。
官宦子弟大多心高气傲,何况他几乎已经成人,不是啥事都不懂的小孩。
一个年轻举子,居然在家破人亡之后,主动选择自宫,进宫做内侍,并且巴结讨好宦官、乳娘这一类人……
那份隐忍,那份心机,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小爆表示赞同:“很多人都以为,郎轶上位之后,会杀了赵安和他师父,但他没有,反而把这两个人都荣养起来了。”
闻言,姜芙嗤笑一声。
“什么荣养,我看是监禁吧,要是一刀杀了,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无情无义。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绝对不能让皇帝厌弃,那才是自寻死路。”
“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小爆合上书,疑惑地看着姜芙。
它可是反复确认过了,她前两世的记忆绝对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那为什么只见一面,就如此好奇?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奇,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姜芙磨牙:“因为我想弄死他。”
小爆:“!”
姜芙幽幽地说道:“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美好人生。这一次我要逆我者娼,顺我者嫖。”
说完,她一个翻身,不再搭理小爆了。
没几天,王氏派人把做好的衣服和新打的饰都送到了姜萍那里。
姜萍的嫡母,二房夫人何氏气得心肝疼。
她的亲生女儿,八姑娘如今十岁了,要不了两年就要相看人家,也要出去走动起来才行。
“去,派人跟大嫂说,就说八姑娘这个季度也要多做两套衣服。”
何氏打丫头去找王氏。
哪知道,丫头很快回来了,面露难色。
“大夫人说,姑娘们都是每人每季十六套衣服,公中出钱,若想再做,只能各房自己出钱了。”
三个月十六套衣服,放在哪里都不算少了。
王氏也是实在厌倦了二房的贪婪,她忤逆不了老夫人,却不想事事都惯着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