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疯了。
落长天还没有追寻这个问题,她居然主动提起。
可嵇舟所言进入内景风险极大,即使落长天强至大乘中期,天下敌手无多,但这和修为没有关系。
得到落长天的许可,不染师徒就去做准备了,又留他们三人在殿中。
“曦曦。”落长天垂眼看着她,听了这句话,眼中却没什么波澜:“是在担心我?”
这个大笨蛋!
“我不是……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不是你徒弟,没必要为我付出那么多!”
她几乎是喊出这句话,嵇舟抱臂靠在佛像的底座上,并不参与他师徒两的争执。
或者说落重曦单方面闹腾。
落长天看着她,眼神温和,并无一丝怀疑动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曦曦。”
这种事真的很难跟他解释,她怕再说下去别说落长天明不明白,伽蓝寺的和尚要把她当妖孽渡化了。
“去吧,我不会输的。”落长天又揉了揉她的头,看了一眼嵇舟和过来引人的和尚,站起身。
嵇舟会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着落重曦就往外走。
“落长天!”出门前,她只看到落长天一个转身进屋的背影。
这两日都夜色晴朗,不知菩提心开放这日怎么反而天公不作美,刚才还璀璨的星河忽然被云雾遮蔽,夜色笼罩着万缕银丝,仿佛将天地连为一片。远处不知又是哪间大殿,门口的灯盏被风吹动,摇曳不定,就如同落重曦此刻的心。
“放开,你放开我!”落重曦挣扎着,奈何嵇舟不是落长天,才不会听她指挥。
“他乐意给你这么做,你受着就好。”拐过一个弯,嵇舟还抓着她的胳膊:“这不是很好吗,说不定他比你还先结束。”
“你说有危险的!”
“什么事没危险,元婴到大乘他经了上百道雷劫,哪次敢说有十全把握。”嵇舟漫不经心地笑着:“我已经把可能的后果都说给他听了,他还是决定如此,你就不能听听他的选择?”
看着冷静下来的落重曦,嵇舟豪爽地笑道:“你还是比彦春秋那死老头好多了,人有时候是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来做选择的。”
“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当然是他自己说了算。”看着落重曦低头悄悄擦眼泪的模样,他转过头去,望着茫茫夜色:“你师父看着傻傻愣愣的,可他精着呢。好歹快三百岁的人,别真把他当小孩儿。”
“可是对嵇师叔来说,他就是小孩儿。”
嵇舟噎了一下:“那你下次可得叫他好好尊老。”
“师叔也不能先为老不尊。”
“你们师徒两个合伙来糟践我的是吧……”
看守莲池的阿罗汉收到主持的口谕,尽管还是神色不善,但在嵇舟挑衅的眼神中,还是让落重曦进去了。
进了门才现这莲池极大,他们在门外只看到小小一角,池塘中心的半空中有一朵硕大的花苞正轻轻旋转,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一根根金线从周围的禅房中出来,连到那朵花苞的茎上。
池塘中的菩提心散着莹莹微光,似有五色华彩包裹,青色的莲瓣似开非开,沉碧色圆叶托于水上,婷婷袅袅又法相庄严。
落重曦随手选了一株,坐进一处无人的禅房隔间。
进屋前一回,嵇舟在池塘门口朝她挥挥手,让她不用担心,随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