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银瓶脑壳疼。
加上要彩排了,她便把信收起来揣在戏服里。
今日的排练还算顺利,唯一曲折的是卸妆,洗了三四遍都是厚厚的泥——妆太重了。后来好不容易卸完,骆银瓶早忘了信的事。
信还在戏服里,落在明月剧院了。
不过信里的画骆银瓶还记得。
她回去闲了,开始细细琢磨荷花和荷叶是怎么一回事?
往浅了想,韩月朗他出去玩写生了!
往深了想,莫不是想鼓励她,初次登台不要怕,如当季的荷花一样盛放?
总不能是劝佛出家吧!
骆银瓶斟酌再三,觉着往深了想最有可能。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要回一(幅)封(画)信给韩月朗呀。
荷花荷叶画得歪歪扭扭,应是韩月朗自己画的,那她也得亲手作画,礼节才算到位。
关外流行壁绘,骆银瓶小时候可没少跟画工们混。她避开见风消,备好笔墨作画。
画什么合适呢?
骆银瓶灵光一闪,一蹴而就。
画毕,她直摇头:啧啧,跟画工混得多,但精髓并未学到。这么一比,跟韩月朗大哥不让二哥,都差劲!
翌日,韩月朗收到了骆银瓶回信。
来往人多,韩月朗眼皮一垂,很冷静地将信件放进袖袋里。
作为主演,他一天自然是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本打算歇息时,却被朱大醉拉去喝酒了。
说是喝酒,其实是同他商议棘手的事。
酒馆大堂吵杂一片,喝醉的客人们或是高声吟唱,或泣表衷心。喝醉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朱大醉同韩月朗在包厢里喝酒,议事。
朱大醉似乎心情不好,听着外面脑嗡嗡,心中郁躁,大吼道:“来人!”
外头小二忙不迭跑进来:“郎君,有何吩咐?”这个郎君,唤的是自家主人朱大醉。
朱大醉不满道:“叫楼下吵吵的都安静!”
小二哈腰点头出去了,但过了好一会儿,外头囔囔不见声小。朱大醉气得用盏捶桌子:“怎么还没解决?!”
“回郎君,他们说不出声哪能算喝酒?喝闷酒就不痛快了!”
“他们痛快老子就不痛快了!”朱大醉站起来,指挥道,“跟他们说,馆子今儿早打烊!”
小二怔一怔,领命去了。
待到朱大醉重新坐下,怒气渐渐缓和了,韩月朗才不紧不慢问道:“怎地发这大脾气?”
朱大醉瞬间星星眼变得委屈巴巴,一把抓住韩月朗的右手:“哥,你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
韩月朗果断把手抽出来,道:“酒太好喝。”因此忘了关心。
朱大醉闻言不禁得意,酒当然好喝呢!这批酿造时他加了新的配方,有松子、茴香……等等,哪儿不对劲?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可不能被韩月朗带跑了!
朱大醉重新想抓住韩月朗的手,扑了个空:“哥哥,救救‘快快来’,救救你这个异性弟弟吧!”
似乎朱大醉的苦情戏已经演过太多,演到韩月朗已经不为所动,话都不接。
朱大醉抱怨道:“人怎么能这么冷漠,‘快快来’好歹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