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去解释,只对手骨问:“有法子解吗?”
“有啊!”
祝双衣头顶下方的白骨堆里突然窜出一根极细的骨针。
“嘿嘿……我以前……在船上……是专管放血的……嘿嘿。还是个大夫呢!”手骨说:“穴位上放点血就成了!”
贺兰破用指腹摩挲着祝双衣湿润的际,算是默认。
这边祝双衣放着血,贺兰破心想,像它们这样,身体各个部位聚散自由,各司其职,倒也方便。
一群骨涡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么拿它们消遣,捧着个宝贝似的把两个人送上岸,眼瞧着贺兰破抱着人下船了,它们集体哑声,只听见吸气,听不见出气。
贺兰破问:“有话要说吗?”
“那个……”
“等他醒了……”
“让凤辜把我们的咒解了吧!”
“就是!”
“凤辜不解,他来解也成!”
“我们不挑!”
“在海里关那么几十年,苦也受够了!”
“下辈子再也不当海盗了!”
“帮帮我们吧!”
贺兰破微微颔:“我尽力而为。”
“谢谢公子了!”
“有劳了!”
“阿弥陀佛!”
“要记得啊!”
“……”
贺兰破抱着祝双衣离岸渐远,行至林中,找了处干燥宽阔的地方,将人放下,再卸了刀剑,就近生起火堆,最后才靠着祝双衣坐下休息。
想来那手骨主人以前在船上做大夫时水平不低,祝双衣几个穴位放了点血,睡到半夜,药效散了,真就恢复了清醒。
他下意识抓住搭在自己右颈侧的胳膊,顺着往上看,才见贺兰破靠树坐着,而自己正横卧在对方怀里,睡在贺兰破的腿上。
贺兰破的火堆生得潦草,因此燃得不往,仅有些亮光,照得两个人面容是橙黄色,但祝双衣还是现了贺兰破的嘴唇略微白。
他一动,贺兰破便醒了。
祝双衣想,这个坐靠的姿势睡觉本就不舒服,眼下他吵醒了人家,算是解决贺兰公子的不舒服。
如此,他帮贺兰公子一个忙,贺兰公子帮他一个忙,恩情就抵消了。
祝双衣在游轮上因为情造成的愧疚一消而散。
贺兰破并不清楚他心里这点小九九,见他要起来,便扶着他与自己并肩坐好,因为不放心,在祝双衣坐定以后也没松手,左右扶着祝双衣的左胳膊,右手绕过后背扶着祝双衣的右胳膊,看着便有些搂搂抱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