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叼著小東西回窩,原本是為了弄明白小雪兔身上的秘密,為何能夠毫髮無傷地穿透靈力結界。
待到查明原因,自然可以加固屏障,再將其送出領地即可,不費多少功夫。
可實際上,小兔子的「秘密」藏得太深,一時半會也琢磨不透。
郎櫟不太想他放走了。
至於小傢伙始終擔憂的事情——生怕自己變作口糧,被狼一口吞進肚子裡。
郎櫟沒告訴他的是,雪兔一族靈氣稀薄,也缺乏煉化靈力的天賦,連塞牙都不夠本。
雪狼的狩獵對象一向是那些能夠凝鍊靈力的食肉性猛獸,諸如狽、豹、虎之流。
相比於武力值碾壓的方式,經過酣暢淋漓的戰鬥,再誅殺獵物,所獲得的成就感更加豐沛。
顯而易見的是,這些「真相」容易刺傷小傢伙脆弱的心靈。
於是郎櫟一句都沒說。
一邊是同族那些吵吵嚷嚷、每一頓都要吃肉的幼狼們,一邊是貼心善良、軟乎乎的小乖崽。
同樣是幼崽,怎麼就差那麼多?
究竟選哪邊,甚至不需要猶豫。
「我可以留下來嗎?」
塗聿扭過小腦袋,看了看那座蘿蔔小山,很是認真地道謝,「謝謝你幫我挖了這麼多好吃的蘿蔔。」
他抬頭望向白狼,兩隻毛絨小爪搭在一起,略顯糾結地磨搓幾下。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跑步不快,連拔蘿蔔都摔跤,勞煩你費心照顧我……我卻幫不上你的忙,唉。」
兔兔還惦記著「當誘餌」。
十分惆悵地發出嘆息聲。
小爪子一會兒攤平,一會兒收攏成小圓球狀,塗聿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小聲說:
「而且我還要去找母親……我不知道母親去哪裡了,但我一定要找到她。」
漂亮的眼眸輕眨幾下,小兔子抬爪搓搓自己毛乎乎的小臉蛋,多次重複「洗臉」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小爪子,鄭重地補充道,「因為我有話要對她說!」
「你的母親?」
狼瞳微眯,郎櫟立時想到兔兔身上的奧秘,說不定與他的母親有關。
身形高大的雪狼忽地趴伏下來,略微湊近些雪兔的身邊,恍若隨口一問:
「她也是雪兔嗎?」
塗聿頓時愣住,兩隻小爪子緊扣在一起,歪著頭陷入回憶,片刻後才回答道:
「她……她不是兔子……」
母親的耳朵是三角狀的,跟雪兔的長耳不一樣。
身上的毛髮並不是純粹的白色,而是紅棕色的。
不僅如此,就連塗聿自己都跟兄弟姐妹們長得不一樣。
紅眼睛、粉耳朵,體型差了一倍,跑起來的度也差得很遠。
兔兔從未考慮過這些瑣碎的細節,一時間都有點混亂了,眼神透出幾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