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江憶是誰,最擅長的就是順杆爬,爽朗地笑了一聲,坦蕩道:「夫君待我好是好事,我還不能說嗎?!」
「是是是,是好事,姐姐不如寫成斗大的字,貼到城門上去昭告天下好不好?」康茹笑著打。
說笑間,點的酒菜66續續端了上來。
沈千離睨了康茹一眼,不知怎麼的,心裡受用得很,對這小女孩也生出些許好感,主動把酒杯推給她。
康茹接過,學著江憶倒滿酒,舔了一口,辣的小臉皺成一團。
這酒沒有佳人顧好喝,江憶一杯入喉,從火辣的口感中分辨出來是烈酒,也沒勸康茹多喝。
畢竟今天的任務可不是灌倒小丫頭,而且這姑娘蠻討人喜歡,江憶也捨不得見她難受。
於是找了些話題和她邊吃邊聊,沒過多久,宋庾悠閒地晃了進來,裝作驚訝和康茹打了聲招呼,然後自然而然地提出了拼桌的請求。
康茹對他印象一直不怎麼好,求助地看向江憶,見江憶好像並不牴觸,抹不開面子拒絕,只能應了。
宋庾從商,打小在各色顧客中摸爬滾打,倒生出幾分豪爽之氣,全無富家公子的驕矜。
言談舉止又大方得體,加上江憶主動尋找有利於他的話題,聽著聽著,康茹對他印象有所改觀,也漸漸加入到聊天之中。
越聊越發現,宋庾見識頗廣,待人處事有一套自己的原則。而且講起生意經來頭頭是道,並不因為自己商人的身份就自覺低人一等,康茹不免對他刮目相看,氣氛越來越和樂。
江憶沒想到,怎麼裝都引不起心上人注意的宋庾,竟在做回自己後成功勾起了康茹的興。
除了時不時提杯酒,其餘時間都交給了相談甚歡的兩個小傢伙,等店鋪打烊時。除了傻丈夫看起來沒什麼事,三人都醉醺醺的了。
送妹子回家這種絕佳的獨處機會自然要交給宋庾,江憶裝醉靠在傻丈夫身上,推說自己一步都走不了,沒法送康茹了。康茹反正也不討厭宋庾,欣然接受。
目送兩人離開,江憶帶著傻丈夫往回走。
這家小酒館地處偏僻,回家的路上要經過一片小樹林。
此時春深,樹枝都抽出了嫩芽,溪水潺潺,擊打在石頭上的聲音甚為動聽。
江憶不只是裝醉,其實頭真的有些暈,踢著小石子慢慢往前走。
想到少年少女那些熱情又張揚的心事,長長嘆了一口氣。
十六歲的自己正埋在試卷堆里刷題,根本不知道情為何物呢。
沈千離一直綴在江憶身後一步,怕她腳步虛浮,失足跌進水裡。
在風平浪靜的深夜,嘆息聲一點不差地落到了他耳朵里。
什麼事值得這狐狸般的女子嘆氣?沈千離一步跨到女人身側,輕壓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睫毛上下翻飛。
江憶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遲鈍,又走了幾步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側過頭,看到傻丈夫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
他黑衣幾乎融化在黑夜裡,眸子卻亮的無法忽視,臉上表情淡淡的,似是什麼都不了解,又似是什麼都知曉後的漫不經心。
一瞬間,江憶覺得傻丈夫跟平時不一樣,又說不出哪裡不同,只覺得在他注視下,全身血液都衝到臉上來,滾燙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