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矫情了么?又或者太过固执,明明有一份这样好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去争取,只拘泥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之中,前怕狼,后怕虎,弄得自己,还有身边的人都痛苦,有必要么?值得么?只管自己开不开心不就好了,又何必去管那么多呢?反正,错不在我,所有的错误都不是我铸下的,我为什么要为此而付上一生幸福的代价呢?
人人都说“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刹那的芳华已足以永生,烟花瞬间的绚烂也足以照亮夜空。可是,我却是格外格外的在意天长地久,明知道世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天长地久,可我就像是水中捞月的猴子那样,死心眼的想要追求这种虚幻的,水中望月的美丽境界。
我想要天长地久,我想要真正的和自己所爱的人天长地久,这个要求很过分么?如果我做不到,得不到,我,宁愿放弃,宁愿守着心中那份对爱的执着,孤独终老。
平等的感情想要天长地久已经不易,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的天平早已倾斜的不成正比。我不想让感情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我不想让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里,多了几分怜悯与施舍。平等的爱,平等的人生,平等的相处,没有其他多余的因素在我们的感情里,这就是我要的。
错了,乱了的人生,再加上纠结在我们之间的爱恨,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混乱。我想走,走不了。我想留,又留不得。如果我走,我对不起何绍群的一片心意,辜负了大卫的苦口婆心,也让我自己心痛难当,实难割舍;如果我留,我又将成为何家的罪人,成为将来让何绍群抬不起头来的把柄,成为被世人议论笑话的焦点,更将成为继母眼中难以饶恕的眼中钉。
我面前的两条路,让我举步为艰,进退两难,进退唯谷。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总不见得一死以谢天下吧!为什么我的人生要走得这么艰难呢?扪心自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求得到一份美丽的爱情,一个美满的家庭,其他真的别无所求啊!
可为什么我明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就要这么耍我呢?难道,真的要让我学着电视里的剧情那样,随便找个人嫁了,找个码头泊岸,跳出那个纠缠着我的是非圈?
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何绍群会轻易放手么?我又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的去嫁做他人妇么?我难道不是又祸害了一个可怜的无辜男人成为无爱婚姻的牺牲品么?将来情难自禁的我会不会与何绍群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婚外关系,那时,我岂不就是被人唾弃的“出墙杏花”?何绍群不就成了要被道德与舆论谴责的“第三者”?而我那可怜的“丈夫”,不就成了头戴“绿帽”的男人了?
天哪,这又该是一段怎样复杂与揪心的感情公案啊!算了,算了,光是想想就知道,那种场景恐怕比我现在所处的境地还要让我不堪承受吧!罢了,罢了,还是不做他想了。
看来,我的生活还是太过饱暖了,太过无忧无虑,正因为每天的空闲时间太多,不事生产,又无所事事,没有精神寄托,所以才会有这种心思坐在这里思“□”啊!倘若我每天都在为生计所奔忙,脑子里算计的都只是柴米油盐,开门七件事的民生问题,哪里还会纠缠于这些情情爱爱的身上呢?
我坐在沙发里,思绪纷纷乱乱,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已是有些撑不住被睡意逐渐侵蚀的身体,倦意连连。我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何绍群,替他掖好了被角,拨开了他垂在额角的头发,调高了房间里的空调,这才裹着毯子歪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斯佳丽说,今天我太累了,我想不出办法来,但是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明天就能想出新的办法来了。
她为的是想出新办法来重新赢回巴特勒船长的心,而我,必须想的是如何破开这缠绕在自己生活里的重重迷雾,看清我今后要走的人生路。
拖着睡了一晚上沙发而腰酸背痛的身体,简单的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我就想趁着何绍群还没醒,先下楼去吃早饭,顺便也好出去替他买些水果回来,等他醒了,给他弄些新鲜水果汁营养一下虚弱的身体。
折好毯子,我轻手轻脚的拿上外套和包包,正要出门去的时候,冷不丁被从身后飞过来的一样东西砸在门上弄出的大声音吓了好大一跳。我抚着惊魂未定的心,定睛往地上一瞧,是只黑色的手机。我当然认识这只手机,它是何绍群的,跟了他好多年。
它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看来,是有人醒了。哦,还有,有人一定误会了,以为我又要偷偷溜走,所以气得把手机都丢出来当成威胁我的武器了!
捡起那只可怜的手机,看着它的外壳上被砸出的凹痕,我轻轻地摸着,替它的命运感到惋惜。我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半撑在病床上,绷着脸,正对着我怒目相向的男人身边,无奈的扁嘴道:
“你干什么啊,醒了也不出声,大清早的还吓我一大跳。我知道这个牌子的手机最经摔,可也经不起你这么砸啊!你不要这个样子瞪我,放心,我没打算偷偷溜走,只是看你还睡着,就想下去吃早饭,顺便再给你买些水果上来。你看,还是当年的限量版呢,都被你给摔坏了!”
我将手机递给他,他一把夺过,一语不发的看着我,望向我的眼睛里还带着不太信任的目光。他努力的撑着身体想要从床上起来,可他昨天才刚重新缝合好伤口,若是由着他这么乱动,万一再崩了线,我可再受不了看着他身上又渗出血来那种刺目的场面。
我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低声急道:
“你别这么动来动去的,快躺下。昨天医生才给你缝好伤口,你要多躺着休息,伤口才能长得又好又快。要做什么事情,说一声就是了,我帮你。”
他半撑着身体,用鼻音轻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挑衅之色看我,轻声道:
“我要上厕所,你能帮我么?”
我看了看他,恍然大悟,眼睛下意识的就朝他□望去,再抬头看他时,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脸上有隐隐的暗红色。可我却觉得他的问题实在很莫名其妙,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所以我立刻接口回答道:
“能啊,为什么不能?”
我从病床下拿出一个夜壶递到他面前,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不要有大动作,万一再绷了线,吃苦头的还是你。就用这个好了,方便好了,叫我一声,我来倒。”
“只是肚子上缝了几针而已,死不了人的,我还没沦落到要用这种东西的时候,拿走,我用不着!”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很难看,朝我大声的吼着,涨红了脸,表情显得分外恼怒,不知道是因为羞于在我面前用到这种东西,还是觉得我看扁了他,把他当成没用的老头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