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污人耳朵,操碎了心。
「不許笑,嚴肅點,」紀夫子拍了拍桌子,「韓少爺,你來收尾。」
韓韞玉站起身,語帶笑意:「晨起憑鳥喚,臥床聽雨眠。」
竟是將她跟周綏靖的詩相結合,但意境遠勝於兩人。
周綏靖有榮譽與,蘇希錦羞愧難當。
「聽聽,聽聽,這才是詩,」紀夫子不拍桌子都不能表達心頭的憤怒,「你們四個,今晚回去將《詩經》抄二十遍。」
「啊!」周綏靖哀呼,一本詩經三百多,一二十遍,不得六千多?
「夫子……」
然而夫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希錦轉頭埋怨地看著韓韞玉:都怪你,沒事作那麼好幹什麼?不能隨便作作嗎?
韓韞玉嘴唇微彎,「我幫你抄。」
蘇希錦滿意,這還差不多。
「林舒立你幫我抄,」周綏靖道,這個時候伴讀的意義就顯現出來了。
一天課上完,每人都領了一份作業。
蘇希錦這幾天不用回家,因著蘇義孝兩人去幫蘇母收稻穀,蘇母問起她為何不在,林氏怕她挨罵,便謊稱她去了外祖母家。
勢利眼,誰有錢就扒著誰。蘇母暗罵。
蘇希錦在紅宅特有一處房間,商梨是她的侍奉丫鬟。
得知她要在紅宅留宿,商梨十分高興,否則每天無所事事,當真無。
「小姐,明天裴先生要來了。」她說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八卦。
「教算術的裴先生?」蘇希錦問。
不學律,無以明國法;不學算,無以明天下。
聽韓國棟說,皇有意恢復前朝的律和算,因此除了之前的詩賦,經義,論,策,他們還得學律法和算術。
「正是,我聽義父說,裴先生很年輕呢,長得頗為英俊。」
蘇希錦想起上次她說空智大師,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長須美髯,頓時牙酸。
「真的,這次義父肯定沒騙我。」商梨舉手保證,「如果騙我就掉光鬍子。」
蘇希錦搖搖頭,表示這個保證毫無力度。
果然,第二天教室就來了位高挑乾瘦的男子,高冷倨傲,下巴留有兩撇鬍子,像極了帳房先生。
蘇希錦只看了一眼便為商梨感到可憐。
又被騙了。
陳國基礎算術是大乘表,即後世的九九乘法表,公認的教科書是《九章》。
算術是蘇希錦的強項,除了微積分,三元三次方程、不等式,幾何什麼她都沒忘。
於是她決定把下午的時間用來抄書,練字。
「今有戶不知高廣,竿不知長短,橫之不出四尺,縱之不出二尺,斜之適出,問戶斜幾何?」
裴夫子念完題,見蘇希錦正埋頭苦幹,心裡不滿。
女子進學堂,有違世俗,有傷風化。無奈國公爺大度,她卻不知珍惜,實在是太不知好歹。
於是道:「蘇小姐來回答這題。」
蘇希錦看了眼題目,一道幾何題,用簡單的勾股定理就能作答。
無需動筆,心算一下,直接作答:「戶斜為1o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