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妍用平板調出後台私信,聲音更大了,「你們自己看,前前後後收到多少條類似私信了,當負責人的,凡事多動點腦子!」
白江山被她尖利的嗓音吵得腦袋疼,打斷道:「溫總你冷靜點,先把事情搞清楚。假設這事是真的,綁匪要多少贖金說了嗎?」
負責人:「一百億。」
「什麼?!」溫清妍又嚷起來,「他怎麼不去搶!再大的公司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不行,絕對不行!白董,老公,這事我越想越覺得離譜,哪有綁匪要贖金,用註冊小號發消息的,還一口氣要一百億,當白氏是什麼,印鈔機嗎!
實在不行就撕票吧!我看就是你兒子氣我給他定了親,整這一出來報復我!可是男朋友明明是他自己找的,我只不過順水推舟,早一點幫他敲定婚期而已,這還不是為他好,他憑什麼生我的氣!
說來說去還是你爸這幾天在家,把他寵得無法無天!你看看那出視頻,到現在還沒撤,敢情咱倆當爹當媽的,堂堂公司總裁,還得看他臉色做事!……」
「好了,你別說了!」白江山怨氣也大,真不知道這對母子是不是上輩子的仇人,鬧成這樣,爛攤子最後還得靠他收拾。
「老公,你不會真想給一百億吧?」溫清妍觀察他的臉色,眉頭皺起來。
白江山沉聲:「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咱兒子。老爺子說得對,他從小受那麼多委屈,我們是得對他好點。」
「對他好就要給一百億?白江山,你這是慣子如殺子!他受委屈?嘴長他自己身上,他受委屈為什麼不說?就他這脾氣,我看受委屈的是別人,是我!」
堂堂白氏總裁淪為家庭主婦,每天起早貪黑做家務,一個不如意就得挨公公的打,這樣的憋屈說出去誰信?最近幾日溫清妍都成豪門笑柄了,今天好不容易求到復職的機會,一大早又被兒子頂上熱搜。
她眼淚嘩啦啦掉,「就算事情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上哪籌這麼多錢?白氏怎麼辦?股東怎麼辦?再說,哪有綁匪要這麼離譜的贖金,一點常識都沒有,我倒覺得就是他自導自演,故意從咱們手裡騙錢。你看看這些日子,他騙走的錢還少?要我說,實在不行就報警!」
「你瘋了,報什麼警!」白江山也惱了,口不擇言地嚷道,「你還是不是當媽的?報警要是被綁匪知道,撕票怎麼辦?就算這事真是白栩自導自演,你報警想讓他坐牢嗎!」
「他忤逆不孝,坐牢活該!」
兩口子吵了起來。
幾名常務股東得到消息趕來,就看到這幕。
年紀最大的股東款款道:「白董,我覺得溫總說的不無道理。一百億不是小數目,你再為兒子著想,也不能置公司於不顧啊。」
「那怎麼著,就讓我兒子去死嗎?」
「誰說要他死了!」見有人撐腰,溫清妍聲音又大起來,「籌錢不也需要股東同意嗎?我叫大家過來,就是開會討論對策的!白江山,以後別再說我不像個當媽的,我生他養他,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我還得幫你打理公司,我有多難,你知道嗎!」
她說著哭起來,幾名股東趕緊勸說。
白江山面子掛不住,煩躁地揮揮手,「開會開會,現在就開!」
-
白栩在黑暗中醒來,腦袋昏昏沉沉,四肢也發軟。
他雙手被反綁著,臉上蒙著布,熟悉的感覺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還真是諷刺。
上輩子,他連綁匪是誰都不知道,這輩子心裡卻有了一個答案。
察覺力氣恢復一些,他慢慢挪動身子,試圖掙開繩子。同時,耳朵警覺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片刻後,有人沖了進來,砰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打倒在地。
「謝牧遙,你他媽瘋了嗎!老子叫你想辦法,沒叫你綁架!」路聽轍的聲音。
白栩挑了下眉,這還真是和他預料的差不多,只不過,他沒想到路聽轍竟也摻和其中。
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只聽謝牧遙壓著嗓子道:「你他媽小聲點,萬一他醒了怎麼辦?」
「你不是說給他下了大劑量麻醉劑嗎?怎麼,你有膽子綁人,沒膽子承認?」
「我綁人是為了活命,別忘了你也有份,我要是出什麼事,第一個把你供出來。」
「你敢!」路聽轍聲音總算小了些,「我只讓你想辦法收拾他,沒讓你把人綁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錢。」謝牧遙陰惻惻笑起來,「這跟你的事又沒衝突,等他醒了,你想怎麼揍怎麼揍,揍到他同意結婚為止。而我,正好向白氏要贖金,遠走高飛,從此這事兒就爛在肚子裡,也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可你要的是一百億,太離譜了,白氏不一定願意拿出這麼多錢。」
謝牧遙嗤笑,「他白栩口口聲說自己是白氏少爺,瞧不起我們這些吊絲,我倒看看,他值不值一百億這麼多!白秋帆也是個沒用的,卡里沒有幾分錢,我是去海外過下半輩子,沒錢怎麼行。」
「白秋帆?我在機場看見他了,這事他不會也參與了吧?」路聽轍聲音帶著幾分嫌惡,「他可是個傻逼,嘴上沒把門的,萬一說出去……」
「你放心,我沒讓他知道。他被寵壞了,不是做大事的料,估計他今天也只是想要白栩摔一跤吧。」謝牧遙打心裡瞧不上這個表弟,語氣滿是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