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对傅绾绾说了一句话。
“你你你……你疯了!”傅绾绾又羞又怒。
没错,她大概的确是疯了。她让她想办法灌醉裴翼鸣,趁人之危,就是要让他以为他和傅绾绾之间生了肌肤之亲。
然后顺势拿下裴翼鸣。
“赵宝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以为……你至少是真心喜欢翼鸣哥哥的。”
赵宝瑶想了想,问道:“傅绾绾,你可知道小侯爷爱吃什么,玩什么,最讨厌的食物,最害怕什么吗?”
傅绾绾不假思索就说:“他爱吃鲜鲫银丝烩,爱吃甜酒蒸鸡,爱吃野味蒸笋,最不爱吃豆皮,不爱吃甜品,酒量……不太好,葱姜蒜从来不碰。他喜欢蹴鞠,擅长下棋,虽然马球玩得没有我好但也强过大多数人了。”
她有些苦恼,仿佛在思索该不该说她想说的一句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是想嫁给他,我就得做好和他同床共枕同进同出的准备。我要知道他的喜恶,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快乐,避免做所有他讨厌的事,这些我都要知道。”
“赵宝瑶!”傅绾绾气得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撕碎。
她淡淡地说:“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知道。”
赵宝瑶又说了一句。
“我一点儿都没有探索裴翼鸣的欲望。”
不爱很残酷,真的。傅绾绾才是真的关心他爱他的女孩子。她的心意远比赵宝瑶想得深厚和真挚。
赵宝瑶拢起自己被风吹起的头,说:“以前我不懂事,看到小侯爷长得好看又温柔好脾气就以为我想嫁的就是他这一类人。但是我却连他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他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和他执子之手共度漫长余生呢?”
傅绾绾神情有所松动,她有些怀疑。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能嫁给他。”
“可是你们是圣上赐婚啊!”傅绾绾瞪大双眼,她内心原本就做好无可挽回的准备了,所以再苦闷再难过,她也只能像疯子一样对赵宝瑶,她最讨厌的人作。
她甚至连一句质问裴翼鸣的勇气都没有。
赵宝瑶对她神秘地笑笑,说:“所以才要用我对你说的方法。”
“可是……”
“你想不想要小侯爷?”
傅绾绾红了脸,她跺了跺脚,说:“当然!”
“那我就要提前恭喜你了,裴夫人。”
傅绾绾有些惊讶,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用她微凉的指尖给自己降温。
“赵宝瑶,你……到底有没有心?”
裴翼鸣如此喜欢她,她却这样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地要将他推给另一个女人。而她由始自终都没有一丝情感流露,没有爱怜,没有懊恼,没有羞愧,她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赵宝瑶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她近日总是在想那日雪中和齐闻钰一起烤肉,一起骑马,一起互相取暖,相依低语,时间隽永。
她是如此害怕又疯狂沉溺。
她也没想到这样如细针般刺在穴道上引的酥麻微疼而又令人上瘾的痛感,这么快就结束了。
齐闻钰想娶赵宝洛。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赵宝洛的……他和她有说过话吗?
她一点都不知道。
有一天晚上她做梦,梦到齐闻钰和赵宝洛成亲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拜的居然是她……
无语。
傅绾绾离开后,赵宝瑶被一股巨大的愧意包裹。这种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她,缠住了她的脖颈和心脏,她难以呼吸。
小侯爷,对不住你了。
赵宝瑶最近很喜欢逛街。她现在很有钱,她想买什么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她财大气粗,底气十足。
但她没想到再次遇到齐闻钰时,她的底气荡然无踪了。
他忽然就在她信步拐进去的一个转角出现了,毫无防备又毫无保留。
他身形颀长,一身绛红。
看到她的一瞬,齐闻钰原本漫不经心的眸色骤聚,显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