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眸光闪烁:“王夫人手中有李夫人的把柄,这个把柄让王夫人觉得自己能控制对方,让对方不敢妄动,必须此生此世都受她摆布,为她驱使。”
诸邑摇头:“王夫人与李夫人此前应该无交集,说恩谈不上。而且李夫人与李姬不同,不像是会为了恩情就对王夫人唯命是从的。
“至于利,更不可能,王夫人许不了这么大的利,她所能许之利,李夫人一旦上位,都可以自己去争,且争到手的或许更多。”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姐妹俩互视一眼,异口同声:“把柄。”
()石邑:……???
信息量多大,她听得云里雾里,脑袋发晕。但刘据瞬间明白了,眼珠转动:“什么样的把柄这么厉害?”
卫长诸邑摇头沉默。
卫子夫勾唇:“暂且不知,但不必担心,母后会派人去查。这个把柄或许藏得有些深,需要点时间。”
卫长眸光闪动:“查到后,母后打算怎么做?”
“若这个把柄无关朝政,不敏感,王夫人能用,我们也能用。”卫子夫看向刘据,“据儿现今风头太盛,是好也是不好。
“若能有位风头更大的宠妃帮着挡一挡,分去众人注意,也无不可。总归后宫美人众多,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
此话一出,刘据愣住。
卫长与诸邑恍然大悟。
这么看来,李夫人能不足三月连升几l级跃居夫人之列,成为本朝后宫古往今来第一人,背后只怕有卫子夫推波助澜,夫人的封号可能还是卫子夫向刘彻进言的。
如此既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表现出皇后该有的贤惠与大度。
“不过若这个把柄涉及朝政,过于敏感,会令陛下膈应……”卫子夫眼眸闪烁,一声轻叹,“那就留不得了。”
并不是所有把柄都能放心利用。若事情涉及太深,她们瞒而不报,恐生祸患。尤其等到真相大白之日,她们此举只怕会让帝王心中反感,渐生疑心,得不偿失。
所以在这方面,卫子夫素来慎重,脑子也很清晰,她转头笑看子女:“此事母后自有决断,你们不必理会,也不要插手。”
又看向刘据:“尤其是你。就算不喜欢李夫人,也不要表露出来,不想见她,不见就是。犯不着同她争锋生怨。”
刘据点头:“母后放心。我知道的。”
他又不蠢,本就不可能明面对李夫人如何,便是暗地里也不需要。
他相信自家母后的能力。既然母后已经有了安排。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免得弄巧成拙,坏了母后的事。
因而从椒房殿出来,刘据就将此事抛到一边,刚走到东宫,还未入内,就见少府寺卿迎面走来。
刘据双目瞪圆:“你怎么在这?”
“臣入宫觐见陛下,禀报些许事宜,顺道来给殿下请安。”
刘据:……父皇住未央宫,孤住长乐宫,你这哪门子顺道?呵呵。
“殿下,上回听闻殿下提起果脯,臣让太官令旗下掌膳试做了一些,殿下可要尝尝。”
少府寺卿笑盈盈上前,正打算递出食盒,刘据下意识后退一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能别这么笑吗?太谄媚了。”
少府寺卿身形顿住,啥?啥玩意儿?
刘据招手让丰禾取出一面镜子对照过去:“你自己看看,像不像某些花枝招展,想要博君欢心的女乐娼妓?”
女乐娼妓?将他一个九卿比作女乐娼妓?
少府寺卿:……笑容凝滞。
然而当镜子竖
在面前。少府寺卿浑身僵住,为……为什么感觉还真有点?
不,绝不可能。
少府寺卿坚决不认,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做出反应,立时将表情收敛了几l分。
“这就对了,这样看上去舒服多了,至少不会让孤一身鸡皮疙瘩。”刘据示意丰禾结果食盒,言道,“果脯孤收下了,你走吧。”
少府寺卿哪肯走:“殿下,微臣近日还搜集了些民间奇闻轶事,不如让臣……”
话没说完,刘据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孤不想听。”
少府寺卿一头雾水。
不应该啊。他打听过的。太子喜欢捣鼓吃食,喜欢听博望侯说西域趣闻,也喜欢左监叙述案卷故事。
他这才费尽心机,特意投其所好。怎么看太子的表情,这么嫌弃呢?
“殿下,殿下走慢些。殿下若是不喜欢果脯,不喜欢听趣闻,臣少府旗下还有许多东西呢。殿下可要去逛逛?”
刘据停步,越发无语:“你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府寺卿讪笑:“臣……臣没想做什么,就是关心关心殿下。”
刘据压根不信,翻了个白眼,大步向前:“爱说不说。”
少府寺卿连忙追上去:“说,微臣说。微臣就是想问问,不知殿下最近可有什么别的巧思设想,需要些什么东西,可有用得上微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