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笑语挑挑眉:“好了,亲爱的,我请你吃晚饭。”
顾小夕冷哼一声,走出房间,即使背过身,也依然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视线。
坐在车上的时候,那个男人依然搂着他,顾小夕没有拒绝,拒绝也没有用。
晚餐倒是过的很愉快,昂贵的意大利餐厅很符合魏笑语的标准。
被刀刃威胁过的虚脱感让顾小夕觉得比平常更饿,而对于顾小夕的食量,魏笑语表现出了一个主人的宽容。
“看起来今天的约会进行的不错。”魏笑语轻轻啜了一口红酒。
“对我可是糟糕的一天……”顾小夕冷哼一声,同样也轻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他的动作停顿住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魏笑语。
魏笑语被他看得奇怪:“怎么了,宝贝?”
顾小夕这次没理会魏笑语称呼上的恶趣味,皱着眉头将酒杯放下:“这是什么?”
“……红酒?”魏笑语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杯子。
“……多少钱?”顾小夕又问。
魏笑语眨了眨眼睛——他买东西一向不问价钱,于是他摇铃让侍从进来——魏家有专门的房间。
等侍从走了以后,魏笑语公布了答案:“这酒不是这里的,是我哥哥的,只要我们家的人来了都可以喝……”魏笑语耸耸肩膀,“不过每次只能喝一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哥哥近年来越来越小气了。”
“……因为这种酒世界上只有二十四瓶。”顾小夕轻轻摇晃杯子,“每瓶售价11万美元以上,而且有价无市。”
“你这都喝的出?”这次换魏笑语惊讶了,倒不是惊讶那个价格——反正是别人买的,倒是惊讶顾小夕这都能品尝出来。
“……我以前喝过一点。”顾小夕轻轻地说,当然这句话中的“以前”是重生以前。
连他自己都惊讶这种红酒的酒味居然如此绵长。他已经忘记了大多数酒的味道,只记得它们的调配方法,而在此品尝到它的时候,居然能如此快速地回忆起那个味道。
“有些好酒,就算价格再高,也会有人买单。”顾小夕轻轻地说,“比如chateauouton-rothschild(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原存的jeroboa,45升装大瓶1945年的葡萄酒。”
“1945年份的?”对面的男人用一份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他。对魏笑语来说,红酒就是红酒,它的年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那一年出产了二十四瓶jeroboa,是世界上最贵的葡萄酒了。”顾小夕说,“据说,1945年是1929年后的第一个好年份,也是上世纪的三个波尔多年份(1929年、1945年、1961年)中最好的一个,这一年outon酒庄出产了24瓶jeroboa,因此被称作‘世纪之酒’”,还被《decanter》杂志评选为‘在世必尝的百大好酒’第一名。”
“有那么夸张吗?”听了顾小夕的介绍,魏笑语看看自己杯子里的葡萄酒,不觉得它和别的有什么区别。
顾小夕没有回答,拿起杯子又轻轻地抿了一口。
那种味道如此绵长和悠远,来自另一个世纪的味道。
尽管身体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但是jeroboa的味道依然没有改变。它蔓延过他的生命,纠结在他的灵魂里,随着记忆到了另一个身体。
顾小夕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那种味道如此怀念和醇香,果香丰富怡人。
就像酒评人所说的,木桐酒具有典型的赤霞珠特征——成熟的黑加仑子果味,咖啡、烤木香气,单宁劲道,需在瓶中陈年7到15年才能饮用。
那种味道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尤其是1945年份的24瓶。
魏笑语看着顾小夕,他不明白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
他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看到顾小夕的眼睛里有一滴眼泪落下来,紧接着又是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