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个孩子,他都是爱的,可最后总是落的一场空,那些孩子,有的刚一落地就没了,非常令人惋惜。
是朕杀伐过重,只是报应在朕身上便成,何苦折腾小儿。
他叹了口气,没有方才的轻松愉悦,躺在软榻上,怔怔出神,一时间叹气不断,整个人跟小老头似得,整个人都皱巴在一起。
姜照皊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当自己是个抱枕,
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一边神游天外。
无怪乎张庶妃急成那样,她认真的站在对方立场上想了想,若是自己的孩子这样,有一天有人告诉她,是有人夺了她女儿气运,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的。
旁人可以随便死,她的女儿,必须活。
那小巧精致的下巴,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她也忍不住叹气了,这道理她都懂,但是受害人是她,她就不能接受了。
夏日炎热,两人搂在一起,没一会儿功夫就起了一身汗,小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小心的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自己,半晌没有动静,姜照皊抬眸来看,就见康熙已经睡熟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康熙的睡颜,和醒着的时候,那种凌厉霸道的气势不同,睡着就显得格外人畜无害。
那双总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眸闭上,长翘的羽睫下是优美的眼部弧线,衬出几分柔和来。
睡着和醒着,真真天差地别。
她轻笑了笑,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滚出来,这才闭上眼睛也跟着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康熙又是早已离去,不得不说,在女人问题上他渣极了,不过这也是时代局限性,可在政事上,他勤勉的一塌糊涂,总是起早贪黑,有时候来她这里,手里也是捧着书的。
不能落后啊,她想,想要拢住他的心,能说得上话才是最重要的,话都说不上,靠着容色上位,这是迟早会失去的东西。
就像今天的徐长卿,太医一出口,康熙立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她不知道,她心中的徐长卿是白豆腐,一个影视角色。
白蒲手里捧着托盘,上头摆着衣裳,一边笑眯眯开口:“这是时兴的新样式,您来瞧瞧。”说着她展开了一件,满是赞叹道:“织造局的掌事说了,这是野蚕丝,防尘又清凉。”
这野蚕最难得,野蚕丝更是难得之最。
统共就没有多少,除了太皇太后、皇太后、钮祜禄妃,再就是她了。
姜照皊对于野物并不感兴趣,闻言兴致缺缺的瞟了一眼,只是这形制确实好看,她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拿来我试试。”她道。
白蒲赶紧奉上,伺候她穿上,这才一脸赞叹的夸赞:“宛若神女啊。”
确实好看,这蚕丝云蒸霞蔚,在阳光下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姜照皊瞧了瞧,没忍住吐槽:“这就是传说中五彩斑斓的白?”确实是这样,在没有光的时候,是纯白色,但是有光映照的时候,就会颜色流转。
也太少女心了,她喜欢。
“有赏。”她笑吟吟道。
白蒲脆生生的应了,这才高高兴兴的开口:“小主儿喜欢,就是这衣裳最大的造化了。”
看着姜贵人揽镜自照,露出愉悦的笑容来,她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姜照皊很少仔细的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对于她来说,原主的再怎么美貌,也不是她的,看见的时候,难免伤怀。
今儿细细
看来,又觉得和往常不同,渐渐的有些向她以前靠拢,眼尾挑的更高些,眼角更细长些,相比柳叶眼型,更倾向于丹凤眼。
却不如丹凤眼细长,略显圆润了些。
垂眸看着自己手心,姜照皊轻笑,前生也好今世也罢,她都不想再受苦。
看了一会儿书,便休息下眼睛,怀里抱着小猫崽,她有些想念她的石榴树了,每每都能看到,这突然间没有了,着实令人怀念。
有空要问问,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着。
这实惠的里子已经有了,住在乾清宫的风光外在她就不在意了,再说住着也不舒服,局促的要命。
“田田,去御膳房问问,有没有花蛤、蛤蜊之类的,再下一碗粉丝来。”她叮嘱。
突然特别想吃花甲粉,可惜后宫中有一个江北晚,她不好明说出来,便想了个迂回的法子,这么一想,还有些想吃鱼粉了。
这想的越多,也吃不到,也就越馋。
害。
想了想,姜照皊没忍住吞了吞口水,托着自己下巴发呆。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就问,何时才能回翊坤宫,不想在乾清宫打扰他了。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疑惑的看向姜贵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乾清宫姜贵人和翊坤宫姜贵人的区别。
旁人都恨不得求了恩典,长长久久的住进来。
姜照皊一时也有些卡壳,她以为回翊坤宫是天经地义的,连理由都没有想。
“呃。”面对康熙的目光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她不耐烦一直在康熙跟前,这远香近臭,离得太近,接触太多,太容易发现缺点了,人总是要脑补才更美好。
“成,那明儿让梁九功送你回去。”这小四儿在这住着,又有他护着,谅张氏不敢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