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刘一鸣便一甩衣袖,不屑冷哼了一声,摔着身后一众家丁,也就此离去。
太阳才刚刚升起。
刘家便带着家丁,城主便带着士兵,齐齐前来。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一个灵泉宗的弟子死在了这个偏僻的小城,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所想的要更加严重。
望着一众人离去。
原本性格易怒的陈平德此时反倒没有怒,反而面色异常平静的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道儿,走不了了。”
没有修行之人出现。
那甲胄就是杀敌之利器。
百八十个披着精致甲胄,训练有素的士兵挡在城门口,这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那猛虎帮可以冲垮的。
他可以想办法搞到守城弩,但这些甲胄,他是万万没有办法的。
“可以走的。”
而从始至终就站在一旁没有讲话,单手拄着木伞的陈道停顿了一会儿后轻声道:“如果将石城比作擂台。”
“那我们陈府现在是甲方,而剩下的两家加上城主府便是乙方。”
“至现在为止,乙方对我们陈府仅仅只是拖延。”
“只要我们陈府上下所有人都豁出去性命,剩下几家是万万挡不住的,毕竟他们只是想暂时拖延几日而已,并没有想和我们生死相搏的打算,这对他们没有利处。”
“以命相搏,便可出城。”
“只是,值不值。”
“是啊,值不值。”陈平德先是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儿,才微微疑惑的望向陈道:“道儿,昨日灵泉宗那修行之人在天仙酒楼遇袭,至今生死未明下落不知。”
“恰巧我们陈府今日准备前往京城。”
“很容易会让人觉得,昨日之事是我陈平德所做,今早准备跑路,引来怀疑也并不奇怪。”
“道儿你就没有想过,昨天那事真是为父做的?”
陈道扫了眼自己的父亲,摇头道。
“不会。”
倒不是因为他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父亲,而是他自己清楚那事就是他自己做的,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父亲做的。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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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