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委屈地说着,成功让江谨言心里生出了一丝一丝的愧疚感,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这时门被敲响了,江家下人在外道:“公子,晚膳来了。”
江淮应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一群下人鱼贯而入,手里提着一个个精致的食盒,这是他们征用了医馆的厨房自己做的。
菜式分两份,一份比较重口味的是江淮的,一份清淡的是给江谨言准备的。
“公子,可要我们伺候……伺候……”下人们瞄了江谨言几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江淮道:“他是我大哥,往后你们要叫他大公子,叫我二公子。”
下人们连连应是,齐声高呼“大公子”。
江谨言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自小他连名字都没有,在养父母家排行老三就被叫江老三,直到后来他识了字,看了书,才给自己取名谨言,是希望自己这辈子谨言慎行的意思。
如今咋一听到别人叫他大公子,他窘迫得想钻进被子里,只能淡笑着回应,在外人看来这位大公子倒是挺清冷的。
下人端着饭菜伺候江谨言吃饭,江淮就在桌前坐着吃自己的。
吃罢饭医馆送来了药,她先凑过去闻了闻,结果被熏得鼻子一歪,苦味直冲天灵盖,“好苦。”
医馆伙计笑着说:“良药苦口,苦才有效果啊。”
说罢她又对江谨言道:“公子若是实在难以下咽,明日小的熬药时就放块方糖进去。”
但江谨言却端起碗来,几口就将药喝得一滴不剩,道:“还好,并不十分苦。”
他吃过的苦头比这多多了,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他吃过很多野菜,大多都很苦。
下一瞬,一颗蜜饯递到了他的眼前,“吃这个就不苦了。”
江谨言抬眸一看,见江淮正一口一颗蜜饯吃得正香。
江淮又把手往前送了送,“喏?吃吗?”
江谨言应道:“多谢,我自己来……”
江淮把手一缩:“诶?不行,你没洗手。”
江谨言:“……”
他顿了顿,只好探头就着江淮的手把蜜饯咬住了。
蜜饯真的好甜啊,他从未吃过,一路甜到了他心里。
喝了药后,丢了两个江家下人在房里伺候江谨言,江淮这才放心地准备回房休息。
“哥哥好梦,明儿见,我就在隔壁院子,有事叫我。”
她打着哈欠对着江谨言摆摆手,未等他回话,她就飘出了房间,回了自己床上倒头就睡。
江老爷还在潼川府城和知府大人及其他富商谈修官道的事,这几日她为了江谨言东奔西走,如今好不容易把事儿办妥了,可算可以好好歇息了。
而且看样子,她还要在遂州待几天才能回保宁府去,至少要等到江谨言能下地,且还有一件事就是要为江谨言迁户口。
江谨言现在的户籍在他养父母家,要迁到江家去,日后科举才能名正言顺地以江家人的身份参加。
她与江老爷分别时,可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次一定能把事儿办好。
江老爷也同意给她这个锻炼的机会,她没办好也没关系,他还安排了很多善后的人跟在江淮身后的。
入夜后雪下得更大,夜里守夜的下人进来添碳都添了好几回,力求江淮能睡得舒服。
兴许这几天太累,她一觉睡醒,已经过了半上午。
“咚咚咚。”
江淮于睡梦中睁开眼,迷糊道:“外面谁啊?”
江小舟道:“公子,有人来医馆找大公子,说是他的爹娘。”
什么爹娘,她爹不是在潼川府,娘在保宁府吗?
等等。
江淮一下清醒,坐起身来,提高音量道:“江谨言的养父母来了?”
江小舟挠挠头,虽然对江淮人前热情地叫哥哥,人后直接地叫江谨言本名的行为有点迷惑,但无暇多想,应道:“小的瞧着是这么回事儿,可要通禀给大公子?”
“通禀个屁。”江淮冷笑一声,“叫他们滚。”
什么狗屁爹娘,仇人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