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黎谆谆应了一声,趁着他还没有完全断气,顺手将安乐丹投掷进了他半张着的唇齿间。
安乐丹的药效大概能持续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半个时辰不管怎么死,基本上都感觉不到痛苦。
不过,黎谆谆愿意铁公鸡拔毛,完全是看在他之前背过她几次的份上,而并不是因为良心现。
诚如她曾对26所言,她不恨南宫导。
在她眼里,修仙世界的南宫导只是系统赋予她的金手指,和游戏里帮助主角通关的nc没什么区别。
因此,她不会产生任何负罪感,更不会对自己进行道德层面的谴责。
如果人人都有良知的话,她就不会成为植物人躺在床上这么多年,更不会绑定系统出现在这个修仙世界。
黎谆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画圈后,顺利逃到了房门口,当她挪开木栓,却无法打开房门时,终于确定了方才的猜想房间被设下了结界。
不难猜测,这结界是谁设下的。大抵这修仙世界除了董谣,没人会时时刻刻惦记着怎么弄死她。
当然也可以理解,毕竟董谣被她坑成了穷光蛋不说,失去了花危这条舔狗不说,还在自己的天命之子张淮之面前丢尽了脸。
董谣想杀她属实正常。
黎谆谆踹了几下门,又用力拍打着房门,见屋外毫无回应,便放弃了这浪费体力的无用之举。
26提醒道“蔼风从窗户进来的,有可能窗户那边没有结界。”
说是这样说,但屋子里就那一扇窗户,而蔼风就站在窗户底下。除非蔼风死了,又或者他清醒过来,不然她根本没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跳窗逃离。
南宫导被剑捅死又复活的第一百三十八次,在坠下来的瞬间,将手中高脚杯连带着红酒一起砸向蔼风。
他得到刹那间的喘息,反扑向蔼风,右手指间夹住西餐用的银叉子,试图狠狠刺进蔼风的脖颈中。
但他的手还是比不得蔼风,在他手里的银叉子扎进脖颈之前,蔼风便已经挥舞长剑,一个劈斩,将南宫导的左臂斩了下来。
服用过安乐丹后,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能感受到失血过多的乏力感和眩晕。
南宫导知道这时候想要活命,指望不上别人,他只有杀掉眼前这个杀红眼的疯子。
但这里是修仙世界,他一个毫无修为的血肉之躯,面对修为远远高出自己的剑修,自然是毫无胜算。
他此时唯一的优势就是不会死,他可以无限次数的复活,直到蔼风体力耗尽,露出破绽。
南宫导开始留意起蔼风挥剑的招数和节奏,他尽可能记住每一剑的出招,每一次复活都竭尽全力反扑蔼风,逼着蔼风用不同的剑式回击。
而这期间,黎谆谆也没闲着,她一手不断地画圈,另一手则不断地捡起地上的残肢朝着蔼风扔去。
一是想要配合着南宫导消耗蔼风的体力,二是想尝试着将残肢扔出窗户,借此向外人求救。
她将胳膊抡得飞起,26看着这一幕,实在是觉得有些辣眼睛。
蔼风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黎谆谆的意图,他转变了招数,不再挥砍南宫导的四肢,而是改为削片。
黎谆谆只好改变策略,在识海中翻看起了有关蔼风走火入魔的剧情。
原文中黎殊被蔼风捅了十剑,当黎殊倒地,用着悲戚的神情流出一行泪水,低喃地唤着“师尊”,蔼风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终于清醒过来。
黎谆谆认为,以蔼风现在疯魔的程度,她要是靠上去,大概不会被捅十剑,而是被他削成萝卜花。
南宫导可以无限复活,她的命只有一条,要是死在这里,现代的她便也要一并归西。
她不能冒险,也不能一直束手待毙,沉思过后,她用着低哑的嗓音,悲恸喊道“师尊,你看看我啊,我是黎殊啊师尊”
听到黎殊二字,蔼风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下。
南宫导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边回忆着蔼风的剑式,凭着本能躲过蔼风刺来的剑风,一边攥住手里的银叉子,手臂环住蔼风的肩颈,用力将叉子插进了他的眼睛。
银叉子并不算锋利,叉子尖锐的部分为防止伤到客人,被磨得钝。尽管如此,银叉子还是轻而易举穿透了蔼风的眼球。
同时南宫导半身悬空,双臂锁住蔼风的脖子,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向蔼风的下身。
蔼风手中的青龙剑一抖,摔了出去,他半跪在地,一手捂着流血的眼睛,一手捂住,仰头嘶吼起来。
那叫喊声撕心裂肺,却又很快消散,他喘息困难,倏而浑身一震,似乎是想要将叩住他脖子的南宫导震飞出去。
但南宫导在求生欲的激下,双臂死死扼住蔼风的脖颈,指甲扣进蔼风的血肉里,双腿缠绕在蔼风腰脊上,面上的表情略显狰狞阴戾。
黎谆谆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吃惊。
蔼风一个化神期修为的剑修,绝对不可能被一个凡人按在地上摩擦却毫无还手之力,南宫导方才到底是如何避过了蔼风挥起的青龙剑
南宫导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他锁在蔼风身上,嗓音略显吃力“捡起那把剑,杀了他”
黎谆谆回过神来,轻飘飘哦了一声,从尸体堆里捡起那柄青龙剑。佩剑有灵,她想操控青龙剑杀了他的主人自是不易,在被青龙剑上的煞炁弹飞出去后,她蹙着眉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银叉子。
她身上的白衣染血,赤足踩着血泊走向蔼风,纤白的指尖攥紧了银叉子,毫不犹豫地插向他的脖子。
黎谆谆手飞起,将银叉子也挥舞出了机关枪的气势,不出片刻,蔼风的脖子就变成了插糖葫芦的草靶子,一眼扫过去全是血窟窿。
“你就这样把他杀了”26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但蔼风是黎殊的师尊啊”
黎谆谆额间渗出一层薄汗“他是黎殊的亲爹也不成,你看不到他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