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姚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那人的影碟,那人的相片,在被他撕毀之前被人珍重地存放在昂貴的匣中。
政遲捏著他的臉,有地問你想怎麼代替他的時候,殷姚竟不覺得痛了。
想政遲真是個偏執的瘋子,他自己也是個偏執的瘋子。
絞盡腦汁地想要模仿,學不感興的東西,做從沒做過的事。
他最終依舊只是個下賤的笑話。
他永遠代替不了越遙。和那盆說扔就扔的蘭花沒什麼本質區別。
窗外雨聲漸弱,殷姚閉上眼,大概是安定起了效果,睡意襲來,朦朦朧朧中,殷姚腦子裡迴響起林醫生苦口婆心的勸告。
【那種感覺很令人害怕,對嗎。】
【就像是你的自我短暫地消失了。】
【殷先生,如果你不積極治療,以後一定會頻繁出現這種狀況,不僅是記憶混淆,你連自己是誰都會忘掉。】
【即便不為自己考慮……想想愛你的人,有一天你不記得他,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他該多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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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高伯有段時間沒見過政先生了。
自從殷姚從西苑搬出去之後,政先生就沒有回來過,一天都沒有。
雖說院子他還日常清理著,但屋子少說空了兩個月了,有時候也感嘆,有人窮得買不起房,一輩子都為了居所操勞,有的人房產無數,說擱置也就擱置了。
也不知怎的,今天突然回來了,上來就問另一位的近況。
政遲見他踟躕,蹙眉促問,「說清楚。」
「有的。」高伯老實道,「……偶爾會發呆,喊一聲才能聽見,反應也慢……但是要說別的不對勁,那真沒有!一直……一直挺正常的,待人都和氣……」
「知道了。」
高伯彎了彎腰,心驚膽戰的出去了。
政遲見這明顯冷清下來的屋子,嘆了口氣。
書房桌子上一直有擺越遙的照片,玻璃框光潔如,下人應該是天天擦拭的,沒懈怠過。
殷姚暈倒在浴室里,陷入深度昏厥,拉去醫院檢查,發現身體上並沒有淤血,軟組織未見損傷,骨頭也好好的,想必不是瞬間跌倒摔暈的,應該是一點點失去意識。
取血做了生化又掃了ct,指標都是正常。
醫生問患者平時是否出現異常行為。
政遲還真沒有發現他哪裡異常。
就算有,也和幫傭說得情況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