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好煩。
本來就煩。
殷姚愈發不高興,那雙眼睛不耐煩地眯起來,用餘光斂著周圍盯著他看的人,心裡覺得他們都有病。
嘴巴里不由得低聲囔道,「一群……」
「你好啊。」
也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和姐妹聊天的女孩端著酒去舞池了,座位一空,便有人蠢蠢欲動。
旁邊幾乎是無縫銜接一般坐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殷姚還沒有回頭,就已經聞到對方身上極重的薄荷糖味道,還有古龍水味。
「……」
在這種地方,一般身上這種味道重的,十有八成是為了遮蔽體味和口臭,殷姚當下就嫌棄了起來,連頭都懶得回,接過酒保遞來的杯子,自顧自地喝著。
對方也不惱,問吧檯叫了一杯和殷姚一樣的酒,就問,「寶貝,你心情不好嗎。」
原本也懶得搭理,但結果這人是用英語問的,聽口音非常耳熟,殷姚一頓,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愛爾蘭人?」
「你分辨的出來?」那外國人驚喜道,笑著捋了捋頭髮,「我的眼光沒錯,一眼就看到你和別人不同。你,嗯……很有品味。我看你半天,酒量也很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
「哈。」
「不過,聽你口音不像中國人啊,一般中國人腔調都很奇怪,就算說得好,也特別刻意,你不一樣,講話很好聽。」他笑著靠過來,近到殷姚能看見他臉上的粉刺和雀斑,像是沒看見殷姚難看的臉色,自信又直白地問,「你真漂亮,缺伴兒嗎。我是說,今天晚上……」
說罷,他勾著嘴帶深意地笑,忽然定睛一撇,瞅見面前漂亮的年輕人脖子正中,有一顆極其惹眼的紅痣。
那痣的紅很是鮮妍勾人,精緻小巧地綴在微微凸起的喉結處,周圍一圈淡粉更顯得皮膚乾淨白皙,帶有東方膚色特有的暖調,像什麼墜了櫻桃的乳製品,誘得他渾身燥熱起來。
殷姚斜著冷眼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道,「也是。但我覺得你們口音相當,很有喜劇感,考不考慮找家劇院賺外快。」
外國人還專注地盯殷姚這顆痣,乍一聽沒反應過來,愣愣道,「什麼?」
「別打擾我,我對你這種品相不感興。」殷姚卻耐心耗盡,愈發覺得這人身上的味道刺鼻,揮了揮手,「滾。」
他漫不經心地喝了口酒,耳邊響起那老外惱羞成怒的嚷嚷。
具體也就是說他憑什麼失禮,為什麼沒禮貌,繼而又開始一些常規地圖炮。他一開始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到最後直接煩了,抬起手,一杯酒潑到男人的臉上。
白種人一愣,很快激動起來,呼吸粗重,皮膚以肉眼可見的度發紅,見人給潑懵了,殷姚被這狼狽的模樣逗樂,熏笑著調侃,「怎麼了,這麼意外?你看上去明明很像經常被人潑酒的那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