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市,潘樾形色匆匆,青帝在旁一路跟随。
“东市的酒铺子都问了,往往亥时便都6续关了。”潘樾说。
“不对,亥时喝的酒,不可能第二日还有那么重的味道——会不会不是在酒坊,是在家里?”
“有可能。不过现在就算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潘樾说着,握紧了拳头。青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时,阿泽追来,一脸着急,气喘吁吁。
“大人,大人,有有……”
“你慢慢说!”
阿泽长舒了口气,说:“我统计过了,西市那边的酒肆酒坊也总共有一百零三家,其中私藏桂花酿的也有十八家,但是仅有一家小作坊确实会在清晨开张。
潘樾反应,顿时一喜,带着青帝快步走向西市。
阿泽边走边介绍:“这家酒肆听说是因为位置太过偏僻,所以一直生意不佳。那店主为了多赚银子,便特意会在夜里悄悄开门,专供一些好酒成性的酒鬼来喝酒。不过,宵禁之后再开张卖酒本就不合规矩,故而知道的人也基本都是些熟客了……”
三人一路疾行,转眼间,就置身于酒坊门口,潘樾抬头一看,那牌匾上写着——桂花私酿。
潘樾与青帝对视一眼走入酒坊,阿泽留在外面望风。
刚一进门,一股浓烈的桂花酿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青帝闻了闻,惊喜地对潘樾道:“就是这味道!”
此时,老板热情上前询问:“二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潘樾转过头来,问:“听说这儿有招牌的私酿?”
“正是正是,桂花酿可是本店的私藏,给您二位来点儿?”
青帝点头一笑,说:“老板,我还听说,你这夜里也有酒啊?”
老板一愣,顾左右而言其他:“客官说笑了,宵禁之后哪里还有酒卖。”
青帝却笑颜如花,悄悄附在小二的耳旁低声问道:“我是听我家姑婆万阿婆介绍来的,小哥你可别蒙我!”
老板一听,恍然大悟。
“是万阿婆啊?”
二人心中一喜,点点头。
“既然都是熟客,那娘子晚上若有需要,可随时过来!”
潘樾听此,却上前一步,自带威慑。
“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跟我们聊聊那万阿婆吧?”
老板明白自己中计,门口已经被阿泽带领的几名府兵围住,只好当场跪下,瑟瑟抖地说了实话。
“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万阿婆确实常常光顾小店,爱买些桂花酿,但她从来不在店内堂食,只是匆匆把酒买了带走,而且都往往是深夜来提。有一次,万阿婆付了钱,支人来取酒却拿错了酒瓶,我便追了上去。只是刚跟上去,那人就恶狠狠地呵斥我为什么跟踪他,给我吓得半死。”
潘樾问:“那你可知道你跟进了哪条街?”
“就是酒馆隔壁那条。”老板说。
*
疏雨院里,潘樾举着烛火,站在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卷前,画卷上面是洛阳城的大小街道。
潘樾看着画卷上杨采薇消失的水道,在心中分析各个街道的可能。
那条街旁边就是船消失的地方了,如果那小二说的是真的,难道那船又重新回到了采薇消失的地方?
可我当时就已在附近搜了个遍,那条街道也并不像能藏着那么大的一个坊子。
潘樾思前想后,手中的笔却迟迟不能落定,他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已经无比着急。
此时,阿泽匆匆赶了回来。
“大人,大人……”
“什么事?”
“城南宅子的主人有信了。”
“是谁?”
阿泽走来,将手中的一份地契交给潘樾,说:“是一个叫王老二的人。”
“王老二?查过他身份了吗?”
“已经查过了,这个王老工不过是城南头那边的一个铁匠,嗜酒如命,为人又懒,自家的打铁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没什么收入。但奇怪的是,这人却好像不缺银子似的,就算不干活也总能有酒喝。”
“他现在住哪儿?”
“他自己住在城南那头的破落村里,听说以前还有个老婆,后来嫌弃他太穷就跟人跑了。”
潘樾眼神一动,已猜到七七八八。
放着自己名下的大宅子不住,住破村子里,可真是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