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一曲定终生,我对上官小姐亦是如此。”
“啊?”
杨采薇瞪着卓澜江,用眼神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卓澜江只是微笑,潘樾突然开口。
“卓少主想演一出凤求凰,我本不该干扰。但这里既是县衙,上官姑娘还是我衙内之人,她若不愿意,我还得命人赶你出去。”
杨采薇迟疑:“这……倒不必。”
潘樾皱眉:“那你是愿意了?”
杨采薇无奈,清清嗓子对卓澜江说:“卓少主,我也与你一见如故,但我上官芷对待感情喜欢……那个……细水长流,我们不妨先做朋友,互相多些了解,再说其他。”
“上官小姐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受宠若惊。”卓澜江风度翩翩,对阿福说:“东西放下,算给上官小姐的见面礼。”
众手下放下聘礼,接连退下。卓澜江顺手拿起一块带来的桂花糕,说:“上官小姐从京城而来,禾阳很多好吃的肯定都没吃过,不如先尝尝禾阳有名的桂花糕。”
“太好了,昨晚看了一宿卷宗,还没用早饭呢。”
杨采薇一夜没休息,正饥肠辘辘,看到她最爱的桂花糕,不禁拿了一块品尝,还塞了一块给潘樾。
卓澜江夸张地说:“不会吧,我们名满天下的潘大人就是如此苛待下属吗?”
潘樾一笑:“然是比不上卓少主笼络人心的手段,不过,县衙自有规矩条陈,非江湖帮派可比。”
“潘大人误会了,我对你和你的县衙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不想我心爱之人在此受委屈。”
杨采薇一听,差点被桂花糕呛着,一阵猛咳。卓澜江关切,要给杨采薇倒茶,杨采薇赶紧抢过茶壶,自己倒水。
潘樾咬了一口桂花糕,含笑看着。
“卓少主前日在堂上说,杨采薇是你的救命恩人?”
卓澜江故作意外:“她没跟你说过吗?看来她对你还是有所保留。”
“她既答应嫁给我,自然两心相悦,会不会是……你对她无足轻重。”
二人对视,电光火石,杨采薇看看卓澜江,又看看潘樾,只觉得两个男人之间充斥着看不见的硝烟。
“这很难说吧?”卓澜江仰头看天,“杨采薇啊杨采薇,如果你泉下有知,现在就给我一点指引,告诉我,你是信他,还是恨他,需不需要我为你出一口恶气!”
杨采薇会意,认真地说:“卓少主,我听说杨姑娘是一个讲究真相的人,如果她在世,她肯定希望找出幕后真凶。”
卓澜江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有道理,那上官小姐可否指点一二,这幕后真凶又该如何查起?”
杨采薇刚想开口,潘樾上前道:“查案之事,乃我县衙之务,还不劳银雨楼费心!”
卓澜江却毫不理会,看向杨采薇。
“那上官小姐呢?”
杨采薇看着潘樾的脸色,有些为难。
卓澜江见此一笑,说:“既然上官小姐为难,那我也不便多问了,不过,只要上官小姐需要之处,只管吩咐一声,我卓澜江定义不容辞。今日求娶之事,上官小姐也不妨多加考虑。“
卓澜江说罢,又挑衅地看了潘樾一眼,转身离去。
“我真不知道他今天会来!”杨采薇赶紧解释。
“你自己的私事,不用与我知会,只是,莫要因私害公。”
潘樾放下话,亦转身而去,留下杨采薇无奈站在大堂,看着满地的聘礼一筹莫展。
*
半个时辰之后,潘樾召集全部衙役,共同商议案情。
“还有半月,便是夏至,听说禾阳以往都会在这一天举办灯会,万人空巷蔚为壮观。不过因为五年前一桩无头悬案,灯会的传统因此取消,殊为遗憾。今年是我来禾阳履新的第一年,我打算查清此案,给禾阳百姓一个交代。”
潘樾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意外。
刘捕快谏言:“大人,前任县令已经定性此案是恶蛟杀人,再翻旧案,怕是不太好。”
“哦?旧案不能查吗?这是哪里的规定?”
“这……倒也没这个规定,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刘捕快还想继续敷衍塞责?”
刘捕快连忙表态:“不敢不敢,大人既然要查,属下一定肝脑涂地。”
潘樾看了一眼杨采薇。
“上官芷,你将卷宗记录的案情,跟大家详细讲述一遍。”
杨采薇拿起卷宗,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案情:
“禾阳傍水而建,传说水里潜有恶蛟,因受伤没有化龙入海。恶蛟状如蛇,如虎,长至数丈,看见岸边嬉戏或行舟之人,会将人拖至水边,吮其鲜血,血尽方止……”
那一年,禾阳街边挂满灯笼,孩童提着鱼灯游玩,纸扎鱼的肚子里放置蜡烛,一条条栩栩如生,夜色如水,斑斓夺目的鱼灯仿佛在夜色中翩然畅游。
街心热闹处,立着一个蛟龙造型、高达十丈的巨大灯轮,灯轮之上悬挂花灯五万盏,这就是禾阳灯会的蛟龙灯,巨大的灯轮转动起来,满天星斗变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