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街道上行进,杨采薇坐在车里,并没有佩戴新的饰。
“你专程来逛,怎么一样东西都不买?”潘樾问。
“那鹿步摇冠虽好,却过于繁复,我总不能每天顶着它当差吧。而且还那么贵,我替大人省钱不好么。”
“你究竟是替我省钱,还是……没找到你想找的金针?”
杨采薇内心震荡,没想到他已看穿一切。她正想自圆其说,潘樾打断:
“你还要编故事吗?我检查过杨采薇的尸体,她头顶有一个伤口,还有你检查过的痕迹。你问过刘捕快金针凶器,来这里又只看金饰,这还不够明显吗?上官芷,藏匿证物,妨碍公务,罪可大可小,你想清楚了。”
杨采薇知道已经无法抵赖,从怀里拿出金针,递给潘樾。
“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潘樾审视金针,问:“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以前一心为了变美,常年钻研骨相、经络之书,所以对皮相这块很是了解,看到杨姑娘她面部僵硬,这才顺藤摸瓜找出金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疑我?”
“我没有,外面的流言蜚语实在是太多了,我只是接受不了仰慕多年的人被人说成负心薄幸,我要查清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
潘樾哑然失笑,说:“那你就查个清楚。”
他收起金针,见杨采薇盯着看,便随手还给了她。
“说说吧,今天这一趟你查到什么了?”
杨采薇心想,他想干什么?真要查案,还是打探我知道多少?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分析道:
“鹿步摇冠的簪挺虽然做得很细,但质地较软,杨姑娘头顶现的金针,这家饰铺应该做不出来。”
“华胜可是河阳最好的饰铺,这家都做不出,别家就更不行了。”
“华胜是河阳最大,却不一定什么手艺都是河阳最好,那么多店铺都能在河阳安身立命,他们肯定都有各自的绝活。”
“河阳这么多金铺,你打算一家家去排查吗?”
这时候,马车外传来路人敲锣收购的声音:“高价求购前朝绝版古书,有意者送去新郑书院……”
杨采薇灵机一动:“大人,我有办法。”
片刻后,马车在一个江南茶室门口停下,杨采薇走在前面,胸有成竹。
“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在这儿稍坐片刻,一个时辰内,我查遍河阳所有金铺。”
小二来到潘樾面前,尊敬问道:“大人,您看看喝点什么?”
潘樾望着杨采薇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手指了指一款茶,入座。
茶室对面,阿江走进一家酒馆,店小二一看是他,把手里的抹布一扔,面色不善。
“这不是昨天耍酒疯那小子吗?怎么着,今天还要来砸东西?”
几个小二围上来,阿江手中剑一抖,在他们面前划过。
众人一愣,裤子居然齐刷刷滑落,他们赶紧提裤子,但阿江剑一指,他们又只能举起手来,裤子又滑落到脚踝,十分滑稽。
“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二战战兢兢:“大侠,请说。”
“昨日我喝醉了,是什么人把我从这里带走的?”
“一男一女,男的没看清脸,穿着像公子,女的像大家小姐,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阿江脸一沉:“就这?”
“大侠息怒,我知道,那女客替大侠给了银子,我见那银子足两,而只有京城才铸造足两的银子。大侠只要查查从京城来禾阳的女子,应该就能找到。”
阿江若有所思,离开酒馆,抱着剑在街边小摊等着。
过了半晌,小二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大侠,县衙里从京城来的女子有一个上官小姐,但她人现在不在里面。”
阿江翘着二郎腿:“等。”
茶馆里,潘樾缓缓给自己沏茶,吹了吹热气,可还没喝进嘴,杨采薇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