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雨楼禁地入口,守卫伫立左右,见卓澜江独自走来,恭敬道:“少主。”
卓澜江略一点头,走进一处幽静的山涧,放眼望去,四周藤蔓丛生,不见天日。
藤蔓之中,掩藏着一座坟茔,墓碑上刻着:“先考卓山巨之墓,孝子卓澜江立。”
地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卓澜江坐在坟前,将两个酒杯斟满,拿起一杯,如同跟老友对话。
“爹,今日是你走后的第三年,儿子很想你。
卓澜江满饮杯中酒,伸手摘去掉落在墓碑上的树叶。
“你以前总是念叨让我早日成家,说成了家性子就没那么倔了。我已经找到了我喜欢的姑娘,有朝一日,定会带她来见你。
卓澜江说着,又斟了一杯。
“还有一事,银雨楼内部有奸细,此人隐藏极深,不仅勾结金水帮,还跟隐秘的水波纹组织有关。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此人,你一手打下的基业,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它。
卓澜江将酒倒在坟前,起身离去。
刚回到银雨楼,阿福就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禀报:“少主,出事了。”
“怎么?”
“顾雍在县衙里,被人灭口了。”
卓澜江脸色一变,难以置信。
县衙二堂内,阿泽将画押用的印泥递到潘樾面前,说:“致死的就是衙门的印泥。”
潘樾接过来观察,现印泥已被剖开一角,里面藏了一个小小的尖刺。
阿泽继续说:“这尖刺上沾了剧毒,我昼夜在县衙看守,顾雍吃的每顿饭菜都提前品尝,却没想到他们在印泥上做了手脚。”
潘樾思忖,说道:“下手的人,很熟悉县衙的工作流程,县衙的胥吏,每个人都查一下。
“是。”
潘樾捏紧了拳头,目光深沉。
县衙花园里,杨采薇站在盆栽旁,下意识地揪着树叶,眉头紧锁。
顾雍一死,线索全断了,接下来该怎么查呢?不知潘樾到底怎么想的……
此时,一个衙役抱着一大摞衣物靴袜走过,向杨采薇问好。
杨采薇看见最上面那件华丽的外袍,感觉有些眼熟,问:“洗的都是大人的衣服?”
衙役解释:“大人说这衣服以后不会再穿,让我拿去扔了。”
说罢,他便继续前行,那件外袍滑落在地。
杨采薇弯腰帮着捡起,衙役说:“多谢上官小姐。”
“不客……”
她忽然愣住,现衣衫的后背处有一处血迹。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个血手印,不由得想起自己被顾杉刺杀那天,自己意识迷糊中,紧紧抱住潘樾,手上的血沾在他的衣服上……
杨采薇伸手比照,那血手印跟自己的手正好相合。
原来那天在河边救她的是潘樾,与她相拥的也是潘樾,并不是她的幻觉!
“上官小姐?”
杨采薇回过神来,放下衣服,转身就走。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脚步匆匆,穿堂过户,径直冲向二堂。只见潘樾正在案前作画,纸上画满了水波纹令牌。
潘樾听到响动,抬头望过来,杨采薇气喘吁吁,神色激动地说:“大人,我有事想问你。”
“何事?”
“灯会那晚,在河边救我的,是你吗?”
杨采薇满怀期待,潘樾一愣,旋即轻描淡写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