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腾戴上眼镜,仔细看着。透过手机柔和的白灯,他确定不是这边。
“换个方向。”他说道。
于是两人又下了树,照着之前的方法,重新观察起右边。
“找到了。”安腾说,“你下去定位一下。”
田尘放手,来到榕树下。
“往前走。”安腾指挥道,“左边一点,对,往前,再往前一点。”
安腾激动道:“好!就这儿。”
田尘立马蹲下,用鞋子在土壤处蹭了两下做个标记。
安腾从树上跳了下来,熟练地翻身,翻过好几次墙的他已经有些习惯从高处跳下了。
他们在一旁找了两根树枝当做工具,在泥土里挖了起来。
没挖多久,一个小坑被刨了出来,他们终于见到了埋在地下的玻璃瓶。
瓶子像一个时光胶囊,带着他们回到十一年前的盛夏。
“先回家再说。”田尘说道,“身上脏得很。”
两人挖泥的手上全是污渍,安腾又打过球,一身的汗味。
他们抱着玻璃瓶,瓶子里存放了这些年来的所有悲伤与快乐,似乎像一个罐头。而现在,终于是罐头要开封的时候。
两人到了安腾家里,安腾妈妈前些天回去工作了。
抱着玻璃罐头,两人站在莲蓬头下,脱下衣服,任由温水冲洗身上的泥垢。
“别浸水了。”安腾担心道。
“应该没事吧。”田尘把玻璃瓶放在一旁,先洗完澡再说。
等洗完后已经是深夜,远处的高楼许多人家已经关了灯,只有寥寥数几还亮着,大街上没有一辆车,屋里不知疲倦的风扇正在勤劳工作。
安腾手上微微颤抖,他握住那个玻璃瓶,从外面能看见玻璃瓶里折叠起来的已经泛黄的纸张。
他稍微使了点劲,把玻璃瓶打开。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已经被打开的玻璃管飘了出来,陈年旧事或是已经散去的童年时光。
他轻轻拿出纸张,打开信,看见那熟悉的字迹。他默默看着,有个清脆的童声在自己心底响起,帮他念起这封信上的字。
田尘把脑袋凑了过来,他看见字迹,就明白了这封信是自己写的。
他也很好奇自己当初写了什么。
许温然的信看完了,安腾又把第二封打开。
“你怎么写这么少。”田尘问。
“对啊,我怎么写这么少。”安腾挠挠头。
安静宁的信比许温然的信少了很多,许温然的信几乎布满了整张纸,而安静宁的则连纸张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占到。
“你小时候怎么这么想。”田尘指着信上的字笑道。
“谁知道呢。”安腾放下信,手撑在身后,慢慢躺了下去。
他似乎在与安静宁做个告别,“我本来还以为信上写了很特别的东西,结果跟我小学那会儿的日记差不多。”
“特别的不是信的内容,是信本身。”田尘把信放在桌上,用玻璃瓶压着。他跟着安腾躺了下来,两人侧身,四目相视,面面相觑。
“时间过得真快。”安腾说道。
“是啊。”
暑假本来小马说要来c市玩几天,但是跟去年一样,放假时间完全错开了。
banetd:明年,我就不信明年高考完了还没空。
他这样说道。
“尘哥,要不我们周末去其他地方玩玩?”
“附近有景点吗。”田尘问道,“时间够不?”
“去年不是想去游泳吗,结果没去成。”
“想起来了,那去呗。”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买好了东西,游泳馆一人三十八元门票费,学生证能打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