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到底还是听到了那一声“行之哥”,心满意足,笑得牙不见眼。
黎婳喝着刚才盛庭霑给她倒的水,听裴行之将楼下的事三言两语总结。
“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信儿,知道你今晚会过来,买通了侍应生,想趁这机会给你塞人,谁动的手还在查。不过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收尾肯定收得干净,我估摸着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那个侍应生是个新来的,还不知道你的脾性,做事也不利落,空有贪欲,小婳妹妹喝的那杯酒可能就是混乱中不小心拿到他加了东西的。”
黎婳已经将水喝干净,放下水杯后,摸了摸自己扎针后还隐隐作痛的胳膊。
盛庭霑听了裴行之说查不出这话也不见生气,似乎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裴行之问:“这边负责人和那个侍应生你准备怎么处理?”
盛庭霑没回答,转而问黎婳,深沉疏冷的声线听不出情绪:“你想怎么处理?”
黎婳愣了愣,“是冲着您来的,您决定就好。”
男人平铺直叙:“受害者是你。”
黎婳在里间的盥洗室洗过脸,妆容擦掉后是一张清丽至极的面容,精致明媚的五官因为一双过于澄澈的眼睛而显得温软无害,有种让人心软的清纯稚嫩。
她温吞开口:“那就按照您的方式处理吧。”
稍顿,她眼巴巴地看向裴行之:“真的查不出来吗?那我扎了一针,连应该记恨谁都不知道。”
裴行之一乐,瞥了眼盛庭霑:“要记恨就记恨你小叔叔,要不是他招蜂引蝶我们哪来的这么多麻烦事儿,还拖累你。”
盛庭霑好整以暇看过来,黎婳很识时务地回道:“也是小叔叔帮了我。”
男人眼里有了点儿变化,勾了勾唇,“有力气了?”
黎婳点点头。
盛庭霑收敛了松弛的坐姿:“去医院,带你做个检查。”
黎婳看着他:“不用了小叔叔,我刚才已经给家里的司机了消息,他过来接我去医院就可以了。”
盛庭霑起身,语气不容置喙:“叫司机去圣地亚接你。”
裴行之插嘴道:“你在主人家的地儿出了这档子事,哪有还让你自己去检查的道理,这事传出去了我们还怎么混呢,别客气了妹妹。”
黎婳轻轻“哦”了声,没再推辞,乖乖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改道去圣地亚私立医院接自己。
贺川开车,黎婳和盛庭霑坐在后座。
盛庭霑寡言少语,不过好在有裴行之这个话痨董助,黎婳回答他时不时抛过来的话,一路上的气氛倒也算得上让她放松,不用总是关注身旁存在感惊人,深沉矜冷的男人。
这晚黎婳享受了圣地亚私立医院贵宾待遇,检查很快做完,半小时不到,全部结果到手。
在医院门口分别,黎婳又向盛庭霑三人一一道谢。
盛庭霑的外套一直穿在她身上,做检查的时候才被盛庭霑拿回。
黎婳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小叔叔,您的外套……”
已近午夜,夜间沉寂,凉风吹来婆娑树影,背光而立的男人声线平直清越:“无妨,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身体如果有不舒服,到这里来看。”
“好。”黎婳仰着头,声调自然软下来,“谢谢您,那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