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在這裡做什麼?也想來搶本王的廚子?」欒宸的聲音陰惻惻響起。
袁朝忠回頭,勉強笑道:「王爺說笑了,老夫只是想夸一夸這位小師傅。年紀不大,手藝出眾,竟還如此有膽色,可是沒有一處像廚子。」
欒宸居高臨下看著他,「丞相,本王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說起來,令公子昨日到本王院中鬧事,又去皇兄面前嚼本王舌根,這兩筆帳還沒有算,丞相倒有閒心觀察本王的廚子。」
袁朝忠臉色微變,含怒道:「王爺這是在威脅本相?」
「好心提醒罷了,」欒宸轉身懶得看他。
「若有下次,本王便動手不動口了。」
-
路時跟在欒宸身後回了別院。
一踏進別院大門,他長長地從胸腔中吐出一口氣,肩膀瞬間卸了力耷拉下去,嘟囔道:「天啊累死我了。」
應酬好累。
應酬領導累上加累。
欒宸腳步一頓,回身看他:「你……嗯?手怎麼了?」
路時低頭,發現自己的雙臂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活像得了帕金森。
欒宸兩步走到他面前,沉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剛才還敢自作主張說什麼「忠誠」,就不會找藉口推到他身上?
「哦,不是,今天切菜切太多了,有點脫力。」路時不在意地說。
後廚送來的食材都是整塊的,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端倪,路時沒有留其他幫忙的人,老老實實一個人切完了一整桌菜。
然後手就這樣了。
欒宸抬了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
袁朝忠也沒說錯,一點也不像廚子。
哪家的廚子會因為切菜太多,就把手切廢了。
路時顫巍巍抬起右手,捏了捏自己左邊的小臂。
欒宸看他翹起的蘭花指,眉頭蹙起:「怎麼回事?」
少年白生生的小指和無名指上,各橫亘著一道扎眼的刀口,因為在水裡反覆泡過,上面已經沒什麼血跡,只有泛白的皮肉往外翻起,漸漸變得紅腫。
路時的手指不小心擦過衣服,瑟縮了一下,「拿刀的時候沒留意……切錯地方了。」
欒宸挑了挑眉:「右手拿刀,切了右手?」
路時:「……」
他有點惱羞成怒,手更抖了:「意外,是意外!他們廚房的刀太重了根本不好用!王爺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信我?來啊,我這就再切一次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