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这一等就从日落黄昏等到了月上柳梢。
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康熙才带着人匆匆赶来,看着一桌子丝毫未动的膳食心中微微有几分歉意。
“前朝有些差事,朕忙得忘了,倒是累得你没用成晚膳,朕陪你用一些吧。”
昭妃仍撑着笑意命人盛饭,看着康熙只廖廖吃了几口便停了箸,笑意越勉强。
对着满桌子的菜越提不起兴致,到底也没用上几口。
上一次康熙来翊坤宫还是来交代让昭妃全程操办大选的事宜,说完正事后便相对无言,二人同床却异梦。
这次昭妃对皇上这次突然的翻牌子虽然内心不解,却依旧抱了一丝隐秘的希冀。
她如今也才二十三岁,与她一起进宫的人多多少少都生了孩子,只有她没传出过一丝喜讯。
何况她马上要做皇后了,若膝下能有个孩子岂不是好事成双。
因此也多少盼着能与皇上共度良宵,只是看他这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只觉得今夜恐怕也是希望渺茫。
果然,昭妃洗漱出来后就看见康熙拿着本书坐在床头,看见她出来后也只是放下书往里挪了挪示意她安寝睡觉。
这一夜,看康熙睡得安稳,昭妃心里却是思绪万千,一夜未眠。
之后的日子,宫里仿佛也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以往时常亲自带着太子去永寿宫的康熙仿佛放心了太子一个人在宫里行走,在乾清宫和永寿宫之间的宫道上每日只能看见太子小小一只带着宫女太监的身影。
当然,不只是这一条宫道上看不见皇上的身影。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后宫众人都很少见到康熙。
只有才进宫不久的郭络罗氏隔个十天半个月地受到皇上召唤,能够去乾清宫伴驾侍寝。
一时间,郭络罗氏在后宫风头无两。
然而后宫众人以为此时志得意满的郭络罗氏却是面上光鲜,一腔苦水不知道往哪里吐。
皇上每次白日里叫她去伴驾,只是叫她在一旁侍奉笔墨,一点也没有她以往听说的红袖添香、郎情妾意。
而且每次穿着花盆底鞋站在那儿都要一两个时辰,时不时就得注意砚台里的墨是浓了淡了,还要察言观色想着端茶倒水的差事儿,真的很累人。
这倒也罢了,嬷嬷们跟她说皇上龙精虎猛,寻常都是叫二三遍水。
可是她侍寝的几次,皇上都是叫了一次水就匆匆结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郭络罗氏看着镜子里仍旧貌美如花的自己默默腹诽。
康熙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新纳的美人认为是“年老体虚”,他只是下意识地一看到郭络罗氏的脸就想起来那日乌希哈看着她欣赏的眼神就心里憋气。
但又莫名有一种不知道跟谁赌气的心里,自己不往后宫去却又偏要隔段时间就要叫一下郭络罗氏。
康熙这段时间在女色上的异样很快传到了太皇太后耳朵里。
经历过丈夫儿子的双重洗礼,她瞬间警觉了起来,立时就要叫了康熙过来询问。
但苏麻喇姑在一旁劝慰她,“听御前的司寝姑姑说皇上对郭络罗氏也不热衷,这两个月叫她伺候满打满算也就叫了三次水,是不是皇上这段时间政务太忙了”
“可是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儿,南边不是只剩个吴三桂还在僵持,这是早晚的事啊。”
太皇太后凝眉思索了一阵,突然拍了下手。
“你说是不是得让御膳房多给皇上炖汤补补以前哪有说两个月才叫了三次水的,肯定是后宫的老人他看不中了。”
思索出了答案,太皇太后立马就有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