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轻摆摇晃,浴中热气冉而上升,外杉陇裙披在谢清云肩膀之上。
若有似无的痛吟之声不断,双唇紧咬着下唇,却是毫无血色。
刚到转角之处,顾南笙便是见远处摆纱环绕,女子隐约轮廓的身影,连忙急急转过身去。
脚步声的声响传来,谢清云身影从浴池内转身而起,围着浴池子的摆纱被一扯而下。
绕身轻起,披上外衣缠绕在身,挡住自己身影,声音虚色,却是夹杂怒意。
“出去,我不是说不让任何人进来?”
谢清云是识得顾南笙的,可惜只闻其声。
看着对方那修长背影,脑袋眩晕的厉害,便未认出人来,以为是靖安王府的下人。
本是上了浴池的谢清云,噬蛊之症作,加之泡了浴池许久,脑袋一重,身子直直便是摔在了地上。
来不及反应,顾南笙步子上前,便将人打横抱起,一路回屋,将人放在外间一旁的木榻上。
“清云郡主,得罪了。”
看着女子疼痛之色,顾南笙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明明刚刚在宫内之时都还好好的。
顾南笙正欲拨开对方眼眸而看。
胸口似针扎一般,谢清云猛然醒来,声音虚弱无力,却也认出了对方。
“顾南笙,你怎么会来?出去,我疼一会就好了。”
顾南笙急忙按住对方手臂,出口便是直唤其名,却还是第一次这般。
“谢清云,你冷静一下。”
拉住对方,顾南笙将手中药丸塞到对方嘴巴内。
谢清云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心口的疼痛却是难忍。
她是有意识的,此时卧在榻上,身上盖着绒毛盖毯。
再次出口而问。
“顾南笙,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
顾南笙却是反问:“封阳之时,既知我会医,却没听你说过,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起身,靠在一侧,谢清云忍着痛苦之色。
“你纵容医术无双,那次我在宫内,我说我以为封阳之后,我们会是朋友,你却说朋友之名,你高攀不上。”
谢清云苦笑一声,看向顾南笙,侧着脑袋,许是那身上让她疼色不断,开口的声音带着两分抑制不住的哭呛。
一滴眼泪自眼眶而落,一路而下,略过嘴唇,滴落在那盖毯之上。
“你出去,我已经好很多了。”
她竟然哭了,谢清云竟然会落泪,这是他第一次所见。
屋外月色而照,屋内女子侧靠在榻上,他坐在其侧。
那滴落而下的泪珠,一时却是惹眼,顾南笙手指微动,挣扎之际还是替对方抹去。
看着对方难忍的痛色,顾南笙转身不禁开口,只是淡淡之语。
“别哭,我虽一时没有办法,但是,我会医好你。”
谢清云撇过脑袋去:“怎么?你第一次见我,不是很讨厌我吗?这段时日,你见我,也没见你会与我说话之句,你还说你我之间本应该是毫无相欠,你叫我不要将你在封阳救我之事,放在心上。”
“刚刚在宫内,你现合欢香之时,是不是也觉得是我设计的?”
听见对方说,顾南笙却是一笑,没想到一向高庄雅淑的谢清云竟然如此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