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云邈话音刚落,妹妹身子一转,随着一声“那良才”喊出,一个膀大腰圆、脸形略瘦的护卫疾步跑过来,他到近前给萧婉清行礼。
“那护卫,钱郎中家你知道吗?”
“知道,二郡主。”
“距离幽州城西门百里,有一个叫海螺沟的村子,唐祥云家大姑娘唐朱红坠崖,摔断了腿。就说我和二王子麻烦他务必把阿红的断腿治好,所需诊费由王府支出。二哥担心钱郎中明天出诊,你这就跑一趟钱家,让他明天去趟海螺村。”
萧婉清声音不高,但颇有威严,那护卫领命跑走了。
在整个王府,女眷中就属二郡主颇让护卫头疼,因为她经常让护卫陪练,功夫不低的她经常把那些护卫打伤,一听说给她当护卫心就打颤。
今天是陪着二哥出来散心了,否则像往常一样走到没人处,她就会与护卫动起手来。用她的话说,只有真打,才能尽快提升技能。
打斗时,她是真敢下死手啊,可护卫哪儿敢真打她?往往出去好好的,回来时,护卫们个个都鼻青脸肿的。
还有一次,她用劲大了,一个护卫的胳膊被她硬生生掰断,像是有多大仇似的。完了,她还振振有词,谁让他的胳膊长得不结实。
萧岁寒和世子一般不在王府,府里事务由王妃管理。其实王妃哪里管得那么细,她只是每到月末看看账,具体事务都压在庞万三大总管身上,好在惹是生非的就二郡主那么一个人,无非就是多付些银子罢了。
陡然,萧云邈抽了抽鼻子,好像嗅到了特殊气味。
“怎么二哥,闻到什么新鲜味道了?”萧婉清把头凑近自己二哥,好奇般地笑盈盈问道。
“我好像听谁说,家里葡萄酒不多了,这一两天要去市场买些。我闻到的就是葡萄酒的酒香味。真香,像是大宛生产的葡萄酒。”
有了香水的经历,萧婉清丝毫不怀疑自己二哥的能力,他说嗅到酒味,这附近就一定有卖酒的,似乎……感觉……酒肆一条街就在这附近。
妹妹用胳膊肘触碰一下哥哥,调皮的眼神一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是大宛葡萄酒,直接把酒贩领去王府不就完了。”
两人四处瞅瞅,身边摊贩寥寥无几,一目了然,显然没有卖酒的。
萧云邈闭上眼睛,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嗅嗅。
“婉清,我们得往回走几步,就在大约……嗯,像是三十余丈左右远的地方。”
说着话,萧云邈已经迈开脚步踅了回去,萧婉清则紧紧跟着。
在这条街的中间,转了一个弯,里面一整条巷子都是贩酒的摊床,好家伙,足足有十几家。
“香甜的缇齐啰,”一个商贩一边拿着精致的瓷杯热情洋溢地让路人品尝,一边大声地吆喝叫卖,“阿达拉酒行经营各地名酒,有大宛缇齐,大蜀名酒兰生酒和白末旨酒,大理的屠苏、荷花蕊、寒潭香,大唐的秋白露、竹叶青,大越的金茎露、太禧白,陈州的猴儿酿,京城的九丹金液、紫红华英和太清红云,还有来自北方的马乳酒,我们通通都有,通通都有啊!”
萧云邈听后感觉非常惊讶,或许别人没有注意,但他注意上了。
酒贩个头不高,其貌不扬,一只宽鼻生长得非常有性格,人家鼻孔都朝下,而他偏偏朝天,仿佛被人一拳打塌的样子。
萧云邈惊讶的不是他贩卖的酒种齐全,也不是他鼻孔朝天,而是他的肺活量。常人肺活量一般在4ooom1以下,但酒贩的肺活量至少是常人的两倍,达到了8ooom1,或者以上。
他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刚才听酒贩快吆喝酒名时,是一口气吆喝完的,中间根本没有换气。如果酒贩换做是他,他都不太可能一口气吆喝下来。
“酒贩非常人也!”
这是萧云邈对塌鼻酒贩做出的结论。
酒贩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年纪与酒贩相当,大概也在三十岁以上。她个头很矮,生得纤瘦而俊美,淡黄头梳成京城流行款式。
看样子,这对貌似夫妻的男女来自京城,要不怎么连皇宫贡酒九丹金液、紫红华英和太清红云都敢贩卖。
“公子、小姐,要不要品尝一下?”塌鼻酒贩殷勤地行礼,说着把酒杯递给萧云邈,“不喜欢缇齐,我这还有春酒、桂醑、黄流、瓮头春和贡酒。缇齐产自西域大宛,乃用精致太妃葡、香妃葡和淑女红,外加石榴酿成,香味浓郁,醇厚柔顺,饮之如饴。”
萧云邈目光盯着塌鼻酒贩,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酒杯。
“老板,你刚才吆喝的酒名可都是这大周国周遭名酒,非富贵人家,很难有人买得起,你这酒行真的都经营?”
不是问话,胜似问话,问话中透着一抹狐疑。
忽听问话,声音清亮得好像太阳光一样传进旁边那个女人的耳朵,女人不由得转身,落在萧云邈身上的目光里隐藏着一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