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钱债易清,人情难还。
他的姒姒天真不谙世事,竟然还能懂得这个道理?
公子起身,在明亮的烛火下打量着顾怀瑜。
他不由地启唇,莫名地来了一句:“这位公子棋艺高,在下心生敬佩,今日得见高山万分敬仰。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能和公子结交,或者请公子指点一二?”
这是什么意思啊?
沈姒听得有点懵。
是想勾搭顾怀瑜吗?
按照顾怀瑜的性格,直接摇头拒绝就可以,不过他今日因着沈姒难得心情愉悦了几分,静了几息:“方才听到的是阁下在翻书的声音?”
公子连忙说道:“正是,在下看的是《资持记下二之三》。”
这是大梁名满天下桃李的大儒方史志所着,十九岁连中六元,学问做得好,诗文更是佳品。
京都读书人竞相看方史志的书,以背诵引申他的诗文为荣。
顾怀瑜侧头:“阁下翻到第四十七页,第七行,第四个字后引出的诗句。”
“。。。。。。。。。”
沈姒惊讶的小嘴微张,惊讶地看着顾怀瑜。
她的亲亲夫君这是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吗?
连具体的页数和字数都能记住吗?
公子面露不解,连忙翻阅手中的书卷,看到了顾怀瑜说的那句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空无物,何处惹尘埃。
他神色也不恼,了然地弯腰作揖:“在下告辞。”
说完,干脆地转身走了。
他带着乌泱泱的侍从消失在画舫,沈姒还不知道生了什么,愣怔地问道:“那句诗是什么啊哥哥?”
“没有什么?”顾怀瑜被沈姒牵引着坐下,薄唇微微勾起弧度:“就是让他少管闲事。”
“。。。。。。。。”
啊?沈姒眨巴眨巴杏眼心中腹诽,这就是读书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吗?
见两人在坐下来,小二乐颠乐颠地跑过来,笑得一见生财:“二位客官,喝点什么?”
画舫的门柩上挂着木质的吊牌,上面刻着酒水,沈姒看了好一会儿,她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选哪个好。
小粘人精又开始问顾怀瑜了:“哥哥,我们喝什么啊?”
“入口温润的梅子酒,太烈了你喝不了。”
沈姒乖乖地哦了一声。
小二听着推荐道:“娘子也可以试试我们家画舫特酿的茉莉清酒,味道清甜,入口鲜美。”
沈姒听着,摆摆小手:“等一下。”
虽然她没有怎么喝过酒,也不太会喝酒,甚至喝不了多少就会醉。
可是出来玩儿不就是要享受吗?顾怀瑜也在,醉了应该也没有事吧?
仗着顾怀瑜在,沈姒蠢蠢欲动,不安分地跃跃欲试。
她挽着顾怀瑜的胳膊,小脑袋蹭了蹭:“夫君,能不能来点烈的?”
顾怀瑜薄唇轻勾,他的姒姒知不知道,她自己有事叫夫君,无事的时候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