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或许你是对的。可这也不正是他的愿望吗?”藤沢惠理抬头直直地看著流川的眼睛,“我可是当真的呐,自从正江他说过这样的话以後。我拒绝了真心爱我的男人,因为我有我可爱的正江啊!”
流川在心里微微摇头,盘算著如何抢下藤沢惠理手里的东西。
“可是有一天正江一脸幸福地回来,躺在我的膝上告诉我,他恋爱了,他要真正去追求一个女人,他要和那女人结婚生孩子。我怎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以为你弟弟的女朋友是雨宫悦子?”
“是的。那个妄图攀高枝的女人!我早该杀了她!可是没等到我动手,正江那天晚上就一脸无助地跑来找我。哈哈,原来他与那不要脸的女人发生争执错手掐死了她。”
“我想你弟弟应该想去自首,是你阻止的吧?”流川说道,他觉得以藤沢正江这样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来说,就算当时第一反应是找家人解决可是事後一定想到警方。
“不错。可是我怎麽能看著我的正江去监狱那麽肮脏的地方?”藤沢惠理脸上堆起了一朵迷人的微笑,“而且他还干得那麽漂亮,清除了这个贱女人。”
“所以你接下去一定戴著手套在那间浴室里将雨宫悦子分尸,然後装进编织袋里,再分次抛尸!”
“对,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
“我以为正江这样就回来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他说他要卖了房子去中国,他居然一脸恐怖地看著我说我脑子有病?呵呵,我那可爱的弟弟就是这样的男人,他胆小自私,事态发展成这样他一定不敢去报警,当然也是舍不得让我进监狱。不过不管他再怎麽一无是处,他也是属於我一个人的男人!”
“所以你也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把他藏起来了,不让别的人再去夺走他!”藤沢惠理却突然暴怒起来,对著流川吼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当年拒绝我,我也不会宝贝正江到这种地步!你这个冷酷又自大的男人!你凭什麽这样对我?你就连那麽多年过去了、再次面对我的时候也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流川冷冷地看著藤沢惠理跳起来,满脸怒气地盯著他大吼大叫,引来无数人的侧目,心里则暗自焦急:怎麽把对方手上的引爆装置夺过来。好在这女人似乎并不知道还有水冰的存在,否则这受害者是否会再增加一名?
“如果不是你,正江他就不会说出只属於我一个人的话来;如果不是你,我与正江现在都好好的,我保护著他,不让你们去逮捕他;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会如此恨那个贱女人,还花费这麽多心思连她曾去过的肮脏地方都一起炸掉?”藤沢惠理望著流川突然狂笑起来,“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去正江在的地方,继续照顾他。但是,你得陪著我一块去!”
四下的警鸣声急速接近,藤沢惠理也不在乎,她高高举起手臂突然展现出一种充满胜利的笑容,“我真没料到:你到这种时候还是如此冷漠?”
“……”不然还要怎样?向你跪下求饶吗?流川心道。
“你以为我会放过那个贱女人最後工作的地点吗?”藤沢惠理狞笑著,秀气的五官都拧到了一块,“这里,是喷泉露天电影放映场,也是那个女人最後一份工作的地方!”
流川听在耳里,立刻明白。他打算跳起身来,但藤沢惠理突然冲过去疯了一般用力抱著他。流川伸手准备打晕她,不想被这一撞之力向退却几步,腿脚碰著石椅不由自主跌坐在上面。他即刻转头对著四周的人大叫疏散,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天啊,孩子,你打算干什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流川耳内,他反射性地抬起头,一下子瞪大眼,“pao神父?你怎麽会在这里?”
藤沢惠理下意识地回身看去,pao神父却猛地将手中的圣经拍向藤沢惠理握著摇控板的手掌,立刻让她手中的物件飞了出去,但是她并未著急,只是仰脸对著流川继续微笑。
不好,难道之前被她手中的摇近器所误导?藤沢惠理绑在这椅後面的才是定时炸弹?流川心念刚转,眼角却见著一抹熟悉的人影。
“流川,快离开那疯女人!”樱木突然从pao神父身後冲出来,一把将藤沢惠理扯开,抱住流川顺势将他扑到好远。
与此同时pao神父也扣著藤沢惠理,将终於脸色骤变、不住挣扎的女人推向另一边……
轰隆!!
石椅背上绑著的炸弹爆破,虽然在它四周几米之内造成骚动,但很幸运地:这一回并没有人员伤亡。
樱木死死地搂压著流川,炸弹的碎片划破他的外衣,有些刺进了肉里,痛苦立即抓住了他。
然而樱木全然不觉,他只是觉得非常害怕,除此外什麽也感受不到:他只能本能地紧紧地抓住流川、似乎这样才能够确定他的安全,确定流川还有呼吸,确定他怀里的流川还是活生生的一个整体、而没有被炸得支离破碎。
“白痴,还有神父?你们怎麽会……”流川抓住樱木温暖颤抖的双臂,打算推开他,然而却徒牢无益。
“你他妈的还敢说!你以为你是什麽人?超人麽?还是神探?这种事应该是你负责吗?你还记得答应我什麽?”樱木猛然爆喝,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来的路上小区的居民游行生事,如果不是刚好遇到pao神父,我让他告诉居民:说这里会发生爆炸事件而最快疏散他们,我们现在能及时赶来给你这位大英雄收场麽?”
水泽也被刚刚的情形吓得手脚冰凉,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刚刚众人都下意识地稍稍退缩的时候,樱木却像一枚火箭那样头也不回地冲出去,毫不犹豫地救下了流川。
什麽也必再说,水泽的眼睛也感到有些润润的,他只是觉得如果以後还有人在他面前说他的头儿与流川法医不合,他一定会立即跑上去与那个人大打一架。
“……”流川这一回难得温顺地没有讽刺樱木的话,只是用极度抱歉的眼神看向pao神父,为将对方陷入险境而感到不安。
pao神父对著流川有力地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内疚,接著後面的警察赶来将神父手中显得歇斯底里的女子带走,并请他去录口供。
这个时候樱木才恢复了五感,他极不情愿地松开手,脸色铁青大步快迅离去。他知道如果保持这样的心态再呆在他的恋人身边,他说不定真的会像高中时那样忍不住出手狠狠揍流川一顿。
流川垂下眼,不自然地抚上刚刚被樱木抓得发疼的胳膊,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忧郁。
夜晚,法医课
流川放下眼镜,整理好最後一页报告,对著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藤沢惠理最终还是对於藤沢正江的下落还是保持沈默、她执著冷酷的眼神让审问的同事也感到极不舒服,不过对於其它的犯罪事实她倒是承认得非常痛快,这件碎尸案也算很快便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