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半个月多不见,米歇尔就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身上甚至都没一处完整的肌肤。比如刚从战场下来,还要惨绝。
休心里微沉,几乎能想象到军部在用什么手段折磨米歇尔。
米歇尔看向上将和休时,眼中依旧是嘲讽。仿佛在嘲笑不久后,他们就会跟他一样被那群权贵抛弃,沦为阶下囚。
“有什么想和米歇尔说的吗”上将问休。
休沉默地点头,他的确有想跟米歇尔了解的事。上将贴心的退了出去,狱房中,只剩下米歇尔和休。
“怎么”米歇尔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他边咳嗽着血边满是敌意地盯着休,“来看我的笑话的”
“不是。”休平静道。
从那双纯净到与肮脏阴冷的军事监狱格格不入的冰蓝色眼中,没有流露出半点嘲笑和怜悯。甚至,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
这是休给予米歇尔的尊重。
米歇尔沉默了,别过头沙哑问,“想问什么”
“你
之前对我说死了是什么意思”休看着米歇尔,低沉问,“我的士兵呢”
他的话一出,米歇尔便嗤笑了声。
他盯着休,脱相的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神情。
“死了。”
“全部死了。”
尽管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亲耳听到米歇尔的证实还是忍不住心一沉。
“你的士兵死的最早。”米歇尔残忍道,“我让他们去侦查,结果那群没用的军雌全给变异虫当口粮了等我带队赶过去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一地残肢碎片,还有各种血淋淋的器官哈,真是有够反胃、有够血腥的。”
休紧抿着唇,指甲陷入掌心。
米歇尔扭曲的笑笑,“对了,还有那个刺头上校,叫什么伊奥的。”
“为了救一只受伤的军雌,自愿脱队直奔变异虫聚集地。加特星可没有食物,现在怕不是已经被变异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米歇尔说到这,休的指关节已经咔嚓作响了。
休越表现出愤怒的情绪,米歇尔看起来就越愉悦。他继续道,“你不是和变异虫作战过吗不也亲眼看过被啃食的军雌吗”
“变异虫偏爱虫脑,先用精神触手对穿军雌的脑袋,然后再沿着破碎的颅骨一点点啃食。你是不知道”
“有一次,你的一只兵正被变异虫对穿,哈,脑浆都溅了我一脸。真是只可怜的家伙,被啃食的时候还有活着。一面感受着被啃食的痛苦,一面却清醒地惨叫、求救”
米歇尔回忆着,整张脸都陷阴暗里。
“我看他实在是可怜”
“够了”休已经听不下去了,眼睛赤红地呵斥道。
米歇尔却哈哈大笑。
“哈你在愤恨什么是我没救他们吗”那双死水枯败的眼睛里,掀起一股恨意。
残忍道,“是你们没救他们,是你们每一只躲在帝国里、恶心的虫没救他们包括你、诺林卡斯曼、詹姆斯阿克曼还有那该死的元帅和虫皇,没有一只虫脱得了干系”
米歇尔看着隐忍得太阳穴暴出青筋的休,更是抓着铁栏杆挑衅道,“怎么不敢听了”
“当我连夜请求支援信息的时候,你的上将,你的
长官们还有这该死的军部和帝国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虫理会他们,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孤立无援的孤岛。一开始,他们的任务就是去送死。
米歇尔泄地大吼,干涩的眼泪失控地从深陷的眼窝里决堤,“当那群傻逼军雌躲在尸堆里祈祷支援快点到时,你们这群缩在帝国里该死的虫子在做什么”
“了封军令让这群傻逼自己撑住”嘲讽的弧度都支撑不起,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回去是死,留在加特星是死。
面对着满地残肢和一张张绝望的脸,米歇尔受够了。他不是只忠良的军雌,但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他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所有的虫都放弃了他们。
在那种情况下,米歇尔只能抓住生机选择带队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