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似乎格外悶熱些,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汗,有些嫌惡,很想起身洗個澡。
耳邊模糊傳來劍的嗡吟,燕懷瑾第一時間想到了裴筠庭。
想到那日她在船舫內的模樣,烏髮黑眸,氣貫如虹,教人久久移不開眼。
許久,耳邊風聲呼嘯,眼睛終於睜開一道縫,他嗓音沙啞,仍喚道:「裴綰綰?」
裴筠庭就站在他床前,聞言沉聲應道:「醒了?你怎麼樣?」說著就要伸手去探他額間。
燕懷瑾驀然攥住她的手腕,忽覺鼻尖縈繞一股甜香,不知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味道,還是他的錯覺。
然而心裡湧出的熱意怎能作假。
她沒有掙開被握住的手腕,反倒直直望向他的眼底,有種說不出的嬌媚,清艷絕倫。
那是平日裡裴筠庭絕不會顯露的神態。
燕懷瑾心下瞭然。
原來又是場夢。
「又來了……」他喃喃道。
「什麼又來了?」
他未答,心跳愈演愈烈,跳珠撼玉般,一聲一聲砸在胸腔上。
恍若催促,宛若蠱惑。
燕懷瑾直起身來,攥住她的手腕,沒使多少力便將人拉至身前,兩臂撐在身側,將裴筠庭圈在方寸之隅中。
知曉這是夢境,他不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微低下頭,覆上她的唇,似有纏綿悱惻,耳鬢廝磨之勢。
實際他也是這般想的。
長久以來禁錮在胸腔中無法道明的愛意,似乎終於尋到一個得以破裂的缺口,浩浩蕩蕩,澎湃湧出。
開弓從來沒有回頭箭,有些決定一旦做出,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愛如同陳年烈酒,一旦開封,便再無法收場。即便是夢,他也甘願沉淪;即便這晦暗的心思如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蟲,他也甘之如飴。
猶如在沙場之上,完璧歸來已是妄想。若進一步,或許有得勝的可能。若退,便只有一敗塗地。
但他甘願認輸,甘願一敗塗地,甘願俯稱臣,此刻的他不再是三皇子,而仿佛一個令行禁止的小兵,等待他的將軍發號施令。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