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大破匈奴营地,烧毁驻地粮草,致使匈奴留守将士死伤过半。
后者更不得了,全力出击,战果斐然。伊稚斜单于率领三十万大军列阵,最后丢盔弃甲,过半陨灭,俘虏数万,趁乱溃逃者估摸不足十之八九。
这□□里面还有大部分负伤在身,逃回去未必能活,活着也未必还有战力,恐许多会成为“老弱病残”。
霍去病追击数百里,诛杀左贤王、北车耆王并一众将军都尉,光在匈奴叫得上名排得上号的就有几十个;卫青更是截断单于退路,生擒伊稚斜。
刘据腾一下站起来,哈哈大笑:“表哥好样的,舅舅宝刀未老!”
宝刀未……老?
前来报信的霍光眉宇微微上挑,下意识看向身旁卫不疑。卫不疑淡然耸肩,一副“既不是我说的,也不是说我,干我屁事”的表情。
霍光无语望天。
“走。”
刘据大手一挥,已经踏步出了门。
此刻众将军们都在帅帐之中,还未入内,便听闻爽朗笑声:“哈哈,这回匈奴主力被我们全面击溃,可谓元气大伤,不说十年,只怕二十年都未必能缓过劲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匈奴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本,成不了他们的威胁。
他们做到了,做到了毕其功于一役。
刘据笑着入内:“舅舅,听说你抓了伊稚斜?”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卫青答道:“是,殿下可是想见一见?”
刘据忙点头,还是舅舅懂他。他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伊稚斜被带上来,刘据才发现他的衣袍几乎被血染透,也不知那些刺眼的红色,多少是旁人的,多少又是他自己的。
其他伤势光这么看,看不出来,但左臂膀的伤势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很明显是被火药弹所致。
这位身长近乎九尺①的汉子昨天还与刘据马上约架,精神矍铄,中气十足。此刻却虚弱得连行走都困难,每一步都十分缓慢。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挺直腰杆,目露威势,不愿示弱半分。
“给单于赐座。”
自有人端了椅子上来。就这般,刘据坐在帅帐主位,与下首伊稚斜对面而立,两侧数大“护法”齐聚。
刘据勾唇:“不知孤这份大礼,单于觉得如何?孤提醒过你的,礼有点大,需好生准备,小心了接。但单于似乎不怎么听得进去。
“果然还是吃了不懂汉家文化的亏。当日孤与单于说了许多汉家规矩,不过似乎忘了说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做人啊,得听劝。”
伊稚斜怎会不知,什么汉家文化不汉家文化的,纯粹是为了挤兑他。他鼻尖一嗤,朝刘据射去一记眼刀,不言不语。
刘据也不恼,仍然笑着:“无妨,孤还可以再给单于一次选择的机会。上次送去的‘和谈书’依旧有效,不知单于如今可愿意谈了?”
“可杀不可辱。如今
你们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让我签署此等条约,绝不可能。”伊稚斜眼神凶恶,他不畏死,又怎会低头。()
意料之中,刘据并不觉得失望,淡淡道:“单于不想和,那是想再战吗?单于以为匈奴可还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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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嘴唇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明白,没有。不只现在没有,五年内没有,十年内没有,只需大汉有火药弹在,他们就不可能有。
原来还平静桀骜的神色褪去,伊稚斜瞬间面如死灰。
有些事急不得,刘据言道:“单于不必现在答复,可好好想想。来人,请单于下去,为单于准备休憩之地,宣军医来看诊疗伤。”
一国君主,即便是败军,亦可杀不可辱。
伊稚斜被带走,刘据也起身出帐,在营地内闲逛。但营地内将士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只有霍光与卫不疑两个“闲人”能陪他。
逛了半日,刘据实在百无聊赖,提出不如去战地看看。
霍光与卫不疑无有不应,于是同卫青禀报了一声,带着人马随刘据出营。
到达目的地,站在昨日伫立之处,刘据有点懵。短短一日光景,此地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绿草如茵不复存在,所见皆是焦土。
焦土之上鲜血遍地,干涸的血迹混杂在泥土里,将泥土染成刺目的殷红。
一具具尸体横陈在这片血红的泥地上,有些“幸运”的,还能留个全尸;有些“不幸”的,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已看不出原本模样,
总结起来三个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这是敌国的疆土,死的大多也是敌国将士,己方伤亡甚少。刘据觉得自己本该高兴的。在营地听闻战果时,他也确实很高兴。
可真正看到眼前景象,他突然有些高兴不起来,心中有股不知名的情愫萌芽而生,沉甸甸的。
良久,他道:“派使者去给匈奴送个信,让他们前来收尸。”
霍光卫不疑愣住。
刘据看着满目的尸身道:“我们与匈奴有血海深仇,这份仇是基于国与国而言,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