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太过认真,墨璃也只得认真的答:“不是,比之人间疾苦,神界更甚。”
伏渊叹口气道:“那我们能一直留在这里吗?”
墨璃不知该如何应答,他已经尽力的掩去所有的龙气,也不知偷来的这些安稳岁月,何时就会被一声惊雷划破。
他只得把伏渊按在怀中,说道:“你信我,信我。”
他们都有着掩在平静表象下的不安,却不得不粉饰太平。
除夕夜很快就来了。
已经能站稳的墨乾雨一手提着宫女做给他的小花灯,一手扯着伏渊的衣角,等着伏渊收拾妥当。
“夫子既应了我,一定会来的吧。”
听闻这是凡间最重要的佳节,萧暝早几天就约了伏渊墨璃去街上看花灯,伏渊想起他那日益沉郁的夫子,想着带他出来散散心,总也是好的。
墨璃勾唇一笑:“放心,王瑜向来守时。”
言罢,一手抱起小虎一手牵着伏渊走了出去。
萧府——
“
小姐,庆忌公子已等候多时。”
萧暝扯着那繁杂的衣带,咬牙道:“让他等着!再说你们每天穿衣服都这么麻烦的吗?”
婢女看不下去,上前再劝道:“小姐,让奴婢来吧。”
萧暝倔强的转过身,一脸要与这衣服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婢女见状只得又退下去。
“你犟什么?不是这么系的,我来。”
听到蛇妖在身后叹气的声音,萧暝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庆忌不复从前的冰冷阴郁,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狭长的眼角因笑意挑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我可是妖。”
萧暝定睛一看,眼前一亮,竟突然没了言语,庆忌换回了男装,衣衫端肃锦绣加身,身后披着的墨色斗篷,竟在生生压下那昳丽之色,眼前的男子,从缱绻的春水肃穆成了一座嶙峋山峦。
“你……你怎么……”
“那你又在做什么?”
萧暝突然不说话了,她是个爱惜羽毛的,手下的动作分明乱着,碧玉的扣反了,半天扣不上去,低头一看又愤愤的调整,始终将眉头皱了紧,唯恐泄露一点点情绪似的。
庆忌的心里蓦然软了下来,在心里叹口气,走上去接过那花纹繁杂的腰带。
萧暝忙道:“你做什么?”
腰带环过时,萧暝鼻息间都是他常爱喝的梅子酒的清香,顿时眼中有些酸涩,庆忌还低头替她整理着:“这腰带是左上右下,内有暗扣。”
等庆忌再抬头,萧
暝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看他眼角一抹红,却不女气,那像是从声色喧豗的暴力里挣扎起的红,凌厉得近乎带有一种凛冽之意,又不是寒冷的,而是带有一种血肉模糊的温润与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