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如此笃定的语气,池海霖眼睛里写满失落,还有三分自嘲。
该说什么呢,开始调差尤家的时候,他就不是没有这种猜测,只是以前真的没想到这种假设会有变成真的一天。
尤君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您先看看,我相信看完之后,您会现欺骗您的另有其人。”
池海霖不再说话,认认真真的翻开了那份厚厚的资料。
因为尤君盛调查的主角是尤君柏,他和他的几个得力下属的出行和一些汇款资金流向,和苏燃的相处只是其次。
但就算是这样,有几页也写满了苏燃和尤君柏相处时候的委屈。
照片,一些尤家内部摄像资料截图,甚至还贴心的在附录里放了一些影音资料二维码,以便池海霖看完整。
池海霖最终还是难以消化这一切,尤君盛看他的表情,非常懂事的准备告辞。
告辞之前,他留下一些话,“我回尤家比较晚,很多事不太清楚,听说我那个便宜哥哥因为对您有点恩情,所以被您看重。不过这么多年,池氏大大小小和尤家的合作和扶持资金,没有几亿也有几十亿了吧,这份恩情可真重。如果我是你,可能做不到这样。”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池海霖抬头看着他,冷声说道:“你要说什么,直说。”
尤君盛点头,“其实我不想说什么,尤君柏的命比我好多了,一出生就抱错了养在尤家,和我那个环境相比好太多了,等我回来,他又攀上了您做靠山,大大小小的合作没停过,您一有机会就扶持他,他的命可真好啊。”
关于尤君盛和尤君柏抱错的事情,池海霖当初听尤君柏亲自说过,当时的尤君柏满脸愧疚和害怕,“池哥,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和爸爸妈妈相处这么多年,根本不想和他们分开。我好害怕,我会不会被赶走啊。”
……当时的池海霖看到尤君柏的眼泪,是真的有犹豫过的。
对尤君柏的帮助和资金扶持,对回到尤家想做些什么的尤君盛来说就是一个翻不过去的大山。
池海霖懂,但他还是违心的做了。
但此刻听到苦主尤君盛的抱怨,池海霖有些心虚。他偏过头不看对方:“没办法,人心本就是偏的,他对我有恩,我要报恩。”
“报恩,”尤君盛笑了笑,“的确,报恩没什么不对。”
“您对他,那也算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您是个好人啊,按理说我应该尊重您。不过我也很想问问您,”尤君盛这次终于不说敬语了,他走过去看着池海霖,大胆了一次:“池先生,你认为尤君柏对你的扶持和帮助,有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如果有一分感激,他会伤害苏燃吗?有句话叫做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看那些资料,他对苏燃有几分尊重啊?”
池海霖这下,彻彻底底的说不出话了。
最诛心的猜测在最后一句,尤君盛说告辞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最后看了池海霖一眼:“还有一个猜测,不过我能力有限,得您自己调查了。”
池海霖下意识看着他,“什么猜测?”
“先别生气,因为要查苏燃失忆的车祸,我查了一下他的病例和过往病例,意外现他很久以前的手术记录。
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天的时间,我搞研究的,调查方向和你们不一样。
我做了个时间数据统计。现时间很巧,你当年意外遇到劫匪那天,也就是尤君柏帮你,你们认识那天。非常巧合的,在你遇到劫匪的那个时间点的前一个小时,苏燃在同一个商场不同的楼层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然后他摔伤了腿,紧急送往医院,从此再也不能跳舞。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我这人,一点也不相信巧合,每种巧合之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客观规律存在。”
池海霖却感觉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他脑海里最先抓到的重点是,“苏燃摔摔伤了腿,紧急送往医院,从此再也不能跳舞。”
怪不得,怪不得很久没有看到苏燃跳舞了。
怪不得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说身体不舒服,怪不得那么热爱舞蹈的人突然转了专业,说是要和他一起学金融。
原来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
尤君盛走后,池海霖走到昂贵的酒柜边上,拿出高脚杯试图给自己倒杯酒冷静一下。
他的手滑了一下,没拿稳,价值千万的红酒从桌子上滚了下去,在地面摔了个稀碎。
池海霖不敢回想自己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遇到劫匪受伤后,他被人帮助救下来,那时候他忙着认识新朋友,苏燃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休学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他有新朋友解闷,有新接手家族的事业要忙,对于苏燃的遮遮掩掩其实没有很在意,问了一句,一听苏燃说是家里的事不方便讲,就再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