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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U小说网>明月应照我知贵妃 > 第77頁(第1页)

第77頁(第1页)

一語點醒夢中人。

芙蕖只覺得喉口發悶:「……是我害了她。」

她作甚非要把蘇小姐拉下水呢。

謝慈道:「蘇小姐早就在局中,我姐姐想要用誰,從來不把對方當成人看,你要和她斗,千萬別念什麼人情舊意,已經走到了這個份上,最終結局,只能是個不死不休。」

他最後一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到了蘇小姐的院子裡。

她的房間仍緊挨著謝太妃的小佛堂。

芙蕖和謝慈到的時候,謝太妃竟早已在裡面了,隔著一扇門,芙蕖便聽到謝太妃溫吞道:「蘇小姐,別怕,有本宮在呢,誰也傷不了你……你好好想想,看清楚推你那人長什麼模樣了麼?我站在樓閣上遠遠瞧見了一二,怎麼覺得是個女的?蘇小姐,你說實話!」

這哪裡是安慰,根本就是逼問。

不,是在牆強迫她指鹿為馬。

謝慈走在前面,一掌推開了門。

咣當——

夜裡的風順勢灌了進去。

端坐於床榻前的謝太妃,轉頭一見謝慈,忽然柔柔地笑了:「你回來啦?」

蘇慎濃擁著被子,躲在床榻上,芙蕖一雙眼睛打量她渾身,一頭烏髮散在肩上,但並未濕透,只有發梢沾了些水。

還好……

芙蕖此刻也鬆了口氣。

謝慈的面色森冷:「我倒是從未料見,謝府的後院竟然還會發生這種腌臢事?」

謝太妃起身,在蘇慎濃的榻前轉悠了一圈,道:「是啊,蘇小姐在謝府中住的好好的,今日你一回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弟弟你還是想像,該怎麼向蘇家交代吧。」她在深宮裡淬鍊多年的氣勢說拿捏就拿捏:「蘇小姐,好好想想,到底推你的人是誰?」

蘇慎濃蒼白著一張臉,對上芙蕖的目光。

芙蕖看清其中的無助。

蘇慎濃在求救,但她無法開口。

芙蕖的目光掠過謝太妃,緊緊地盯著蘇慎濃,道:「蘇小姐驟然受驚,需要休息,想必從小嬌生慣養的姑娘受不得這般刺激,一時神志不清瘋言瘋語也是有的,對吧。」

這幾乎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蘇慎濃望著她愣了片刻,目光游離的投在謝太妃的身上,忽然雙手抱住耳朵,豁出去般的,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

謝太妃倏地轉身,發上簪的金步搖甩出劇烈的弧度,她對著芙蕖眯起眼:「一個奴才,什麼時候府里有你說話的份了?」

芙蕖絲毫不懼,傍在謝慈的身側,手指著自己的腳下,道:「這個地方叫謝府,謝家的主子說可以,我就是可以。」

謝太妃一生起落,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任何色厲內荏的囂張和挑釁都無法真正戳她的痛處。

但是,芙蕖做到了。

謝太妃幾步上前逼近:「你說誰是謝家的主子——本宮是父親原配嫡出的長女,哪怕嫁人了了,本宮都是謝府根上的主子,將來謝府的祠堂里,必須供著本宮的牌位,這是父親生前便許我的……繼室肚子裡生出的小鬼,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謝慈抱袖站在一側,聽見最後那句話的同時,正對上謝太妃陰狠掃過來的眼神。

他笑了笑,道:「我算個男人啊……」

謝侯費盡心思也想弄到手的謝家唯一男丁,倘若他有半分仁孝之心,現在或許還能與謝太妃和解幾分,可惜他沒有。他繞著謝太妃轉了一圈,不緊不慢道:「你的牌位想進祠堂,完全可以,隨時都可以。我和你不一樣,我才不進祠堂呢,我要活著站在祠堂里,等把你們一個個都送走之後,再一把火燒了你們家的祠堂,你到了地底下,見到父親,記得和他說,你們謝家要永遠絕後了。」

第39章

謝太妃簡直要氣瘋了:「萬萬沒想到,我當年一腔善心,憐憫的竟然是個白眼狼,早知如此,真該早早掐死你算了。」

謝慈冷淡道:「掐死,你們謝家又不是沒做過,姐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情?」

北境帶回來的虎皮小毯子仍在謝慈的書房妥善安置著。

他們都忘了,謝慈並不是繼夫人生出的唯一孩子。那個溺死在荷塘里的女嬰,他們都不記得了。

提起那條短暫托生在謝府里的生命,謝太妃終於冷靜了幾分,她望著謝慈的目光忽然轉為哀傷:「是我錯了……原來你我的反目,從二十幾年前就埋下了種子。」

那也只是顆脆弱的種子而已。

並非所有的種子都有機會破土成芽,人這種動物命里犯賤,精心呵護反而更容易夭折,只有用恨澆灌,才能在那些陰暗的歲月中兀自長得遮天蔽日。

謝慈一招手。

吉照立刻上前給蘇慎濃披上衣裳,扶著她離開了這間院子。

謝慈:「蘇小姐既然是我的未婚妻,自當由我安置招呼,以後就不勞長姐費心了。長姐,您畢竟是先帝的嬪妃,既然燕京城裡呆不慣,不如還是回南華寺去清修。據我所知,您有一個故人,正在南華寺里盼著您去陪她呢。」

南華寺的女尼們,那日叫他料理了個徹底,死的死,抓的抓,現在只剩一位慧智大師獨守禪房,明鏡司重撥出了一部分人手看守南華寺,禁止任何人上香或探訪。那裡又成了一個絕佳的幽閉之地。

謝慈從來狠得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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