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他。
依然是那一身华贵的紫袍。
身姿笔挺,腰配宝剑。
这位太守大人似乎从来剑不离身,不知是剑客特有的执着,亦或者害怕被人刺杀?
不知道。
屋顶上的眼睛默默望着他,脱下华贵的紫袍,换上了一身简谱的布衣,那布衣斑斑点点,许多位置甚至打着一块块补丁。
似乎……这位太守大人早已一贫如洗,将身家、金银全都捐了出去,投入黄芦岸的建设。只剩这一件充门面的紫袍,所以舍不得穿。
院子里更是清清冷冷,别说贵重的家居,连個服侍的仆侍、家人都没有。
“切~~虚伪。”
屋顶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嗤笑。
“阁下半天不语,为何又突然出声?”
陈孤舟头也不抬,似早已知晓屋顶有人。
那人冷冷道:“我已来了很久。”
陈孤舟道:“我知道。”
那人道:“你既知晓,为何视我无物?”
“因为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陈孤舟终于抬头。
夕阳下。
屋顶坐着一名身着黄衫的剑客。他颌下无须,面容刚毅,看起来很是朝气蓬勃,很是年轻。只是望向陈孤舟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尽的愤懑与正义感。
当陈孤舟的目光望来。
他陡然起身,一股汹涌的气息压了过去。
“霸刀门,连山。”
那气息赫然是……罡气境。一名不到三十岁的罡气境!
“姓连?你是二十年前岷江水畔,望渔村的遗孤?”陈孤舟眉头一挑。他竟记得那么清楚。
他当然记得清楚。
每一个绿柳堤上身亡的名字,这些年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锵’
长剑出鞘。
“今日——”
那霸刀门的剑客自屋顶跃下,一剑仿若划开夕阳,“我为岷江无数受难的百姓——杀你。”
小院外。
倏然响起一阵凄凉的哀乐。
纸钱飘飞。
又有百姓在为死去的亲人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