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到底还是成了。
桑维安疯狂的大笑着,看着地面上的裂缝一点点变大,使得整个朝霞山都地动山摇。
恭云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一把扶起三溪倒下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李空青也慢腾腾地站了起来,走向叶凉。
她将叶凉的上身抱在怀里,仔细地拭去了他脸上斑驳的血迹。
可血液浓稠,她越想擦干净,叶凉的脸上就越是脏污不堪。
鲜血顺着脖子滑入衣襟,将洁白的衣服染得殷红肮脏。
她停下了自己的无用功,呆呆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她愣怔地问道,声音低的几乎要听不清。
没有人回答她。
她等了一会儿,又说道:“叶凉,跟我说说话。”
叶凉依旧安静地躺在她怀里。
李空青枯坐在原地,近乎祈求地说:“叶凉,说句话。”
“说句话吧,叶凉。”
“你看看我。”
“叶凉,跟我说句话吧。”
她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地面在震动,裂缝快要延伸到她身边,可她却视而不见。
阵法的禁锢终于被解开,恭云带着三溪的尸身跑了出去,明时晏将她和叶凉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赶去与其他人汇合。
李空青对这一切都毫无反应。
她的手轻抚着叶凉的脸颊,目光呆滞,像是石像般一动不动。
叶凉的身体逐渐有些冰冷了,这种凉意让她想起了上一个这么死在她怀里的叶子。
叶子死时,她尚且能够落泪,等到叶凉死时,她却已心如死灰,万籁俱静。
这一次也是因为她吗?
这一次,她爱的人也是因她而死吗?
……爱?
她爱叶凉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她,突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破土而出。
从朦胧到清晰。
从新生到茁壮。
可心脏却又传来一阵钝痛,痛感如此强烈,让她微微皱了下眉。
好像有一只手,将新生之物重重压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揪住了心口的衣服。
这是什么?
她不知道,可这股痛楚让她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她拿起鸣鸿,在身后划出了一道边界裂缝。
“砚川。”
一道黑色的身影下一刻便出现在她身边。
“把叶凉带回去,带到我的屋子里,谁也不许接近。”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