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树叶铺满了一地;湖面波光粼粼,像欢快的笑脸,提醒着游人正午的阳光依然热烈;微风拂面,似家人的手,让人倍感温暖。
柳南搀着吕东的胳膊,如一对知心的姐妹,畅聊着生活的琐碎,行走在满园的秋色中。
走了一段,她们在拐角处一棵柳树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柳南不再装坚强。她看着吕东,想着心里的艰难,一颗泪滴悄悄溜出了眼眶。她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委屈。
吕东认真地听着,看着,猜测着刘思北对这件事的态度,“要达到什么条件,思北才愿意回来?”
柳南怔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刘思北的两个条件。总觉得这不太好,说出来明摆着就是给吕东出难题嘛!如果吕东解决不了,那多尴尬。但是不说,问题就永远解决不了。她想了想,拐了个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其中的一个条件。
“姐,思北出来的时候,好像跟柳天紫闹僵了。再回来,他觉得脸上挂不住。尤其是天紫再分管我们……”
“哦,天呐,因为这个……”吕东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转忧为喜,“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啦。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柳天紫也病了,短时间内可能上不了班。”
“啊?怎么回事?”柳南有些惊诧。
吕东把柳天紫及其老公李敢跟宫仁的恩怨告诉了柳南。柳南听得目瞪口呆。
“小南,上次我跟你说,你过来之后,我有重要的担子要压给你,没有明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准备让你做《北江零距离》的制片人。现在‘零距离’就剩马一个制片人了,他自己肯定应付不了。你过来之后,做第二制片人,配合马做好日常策划和直播工作。如果‘南墙北调’能重新开播,你不但要主持,还要分管‘南腔北调’,这个担子可不小吧?”
吕东拍了拍柳南的肩膀,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听完东姐一席话,柳南整个人早已沸腾。因为激动,热血涨红了她的脸,眼睛睁得老大,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嘴唇哆嗦了两下,颤抖着问:“姐,我行吗?”
“我觉得你没问题!去年让你操持‘南腔北调’,就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现在台领导层面已经给我传达了最新的精神,就是多给能干事的年轻人机会。像你这种思想纯正,敢拼敢干的,正是我要选拔的对象!……怎么样,这回刘思北应该没意见了吧?”
“嗯嗯……他再有意见,我也不管她了……伯乐都冲我频频招手了,我这匹千里马不能不识抬举啊……”柳南破涕为笑。
“其实啊……小南,我还有个顾虑,一直没说……”吕东看了一眼柳南,然后又仰头看天。蔚蓝的天幕上,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在飞过。这秋景,让人莫名有了一种“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豪迈。
吕东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推心置腹地说,“我的顾虑可能是想得比较远了。我是觉得,你和思北一旦结了婚,夫妻二人共同主持一档节目,这在电视界还不多。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南像是眼前的云雾瞬间被吹散,一下看清了未来的路。她有点慌乱地问:“姐,那怎么着?”
“我的意思不是说“南腔北调”不弄了,如果你们二位都回来了,可以把‘南腔北调’这把火再烧一烧,毕竟它产生过不小的影响力。把它朝着名牌栏目的目标推进。等它的地位巩固住了,如果觉得夫妻共同主持问题太多,烦了,到时候再调整呗!”
“哦……”柳南的心总算踏实了。
……
下午一上班,柳南就急着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思北。但是思北出去采访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回来。柳南耐着性子,拉着他去单位食堂吃了饭,然后才说赶紧回家,有重大消息要告诉他。
一进门,柳南就拽着思北的手直奔沙。等两人都坐稳当了,她才神神秘秘地说,你提出的两个条件,都实现了。东姐都答应了。
“啥?啥?啥?”思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南这才把跟吕东见面沟通的情况拣着重点说了出来。
刘思北听着,眼睛开始冒光。
柳天紫不在了,柳南回去就能成为“北江零距离”的制片人,“南腔北调”还能重新恢复播出……这些消息太振奋人心了。刘思北双手一拍,激动得从沙上蹦了起来,然后在客厅里又来回地转起了圈。一边转圈,一边跟柳南描述自己对未来的猜测。
“照这个势头展下去,将来你还有可能提拔成副总监啊!没准还能接吕东的班呢!前途无量啊,南制片!……我的天啊,能遇上吕东这个知己,真是你这辈子的大幸!……”
刘思北畅想着,眼神里的光一闪一闪,兴奋的脸上隐隐闪现出一丝嫉妒。
“诶!诶!冷静,冷静……我准备明天就写辞职报告啦!”柳南像是打招呼,又像是自言自语。
思北没有回应。倒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圈的度慢下来了,眼里的光也暗淡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回了沙上。
“怎么啦?又想到什么啦?”柳南拿起桌上的苹果,一边削一边不解地问。
“嗯……没、没什么……南南,你觉得紫御府的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贵了点。你妈不是也喜欢那儿嘛!不行就选那个八十平米的吧!”
“嗯……我觉得也是……但是,我妈……我妈,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柳南没抬头,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
“我妈说,这个房子她只能出1oo万,剩下那8o万……让、让咱们贷款……”刘思北失落地看着低头削苹果的柳南,继续有气无力地说,“还说……还说,让咱们做、做婚前财产公证!”
“啊!”柳南的手一抖,水果刀一下把大拇指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苹果。水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