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不是輕易能進去的,就是他自己開車到了門口也一樣不得通行。
當晚蘇翎如約到達會所,一個月沒見韓弘煊了,他少有地感到一絲緊張。
助理將他領進包廂,裡頭的人大多西裝革履,各自都帶了伴,乍一看是個比較清爽的局。
蘇翎剛進包廂時沒有仔細分辨,待走到韓弘煊身邊,才發覺一個年輕男孩正幫他斟酒。
蘇翎定了定,他以前沒有應付過這種情形,一時間進退兩難。
韓弘煊不讓他坐,蘇翎便垂手站在一旁。
倒是那個倒酒的男生,一直臉上堆笑,還主動出聲提醒韓弘煊,「韓先生,人來了。」
蘇翎聽得他稱呼韓弘煊「韓先生」,再看看那張年輕嫵媚的臉,一下子心神恍惚。
他知道韓弘煊叫他來這裡,是要當面羞辱他的。
蘇翎並不是一個多麼圓滑自洽的人。這一招對他很管用,他幾乎要站不住了。
這時候有人端著酒杯走過來,沖蘇翎笑道,「怎麼一直站著?是不是來晚了,惹韓總生氣了?」
繼而是半杯紅酒被遞到蘇翎跟前。
蘇翎當然沒有晚到,他是按照助理說的時間赴約的。
擱在從前,只要是韓弘煊帶他去的場合,他也從來不必喝任何人勸飲的酒。
但是今夕不同往日了,遞酒的那個人也留心著韓弘煊的反應。
韓弘煊沒有阻攔,沒有對此說半個字。
蘇翎心裡清楚,今晚他輕易走不出這裡,垂眸接過酒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韓先生,我來晚了。」
一仰頭,飲下半杯紅酒。
這杯酒,就像是一個信號。
意味著蘇翎不再是從前那個不能被隨意招惹輕褻的情人了。
韓弘煊不出面護著他,他就只是一個被叫來助興的年輕藝人而已。
酒是人情,也是身份。喝不喝,已經由不得他。
蘇翎沒計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本就是酒量很淺的人,稍有一兩杯就會上臉。
原本清冷疏淡的樣子,在酒精的澆灌下,漸漸呈現出一種不堪一擊的脆弱感。
他喝了幾杯紅的,又間雜有白的啤的。
他知道那些灌他酒的人是什麼用心,他不願在人前失態。撐到最後,韓弘煊終於出手攔下最後一杯酒,將他從座椅里撈起來。
蘇翎原本以為韓弘煊會和那個年輕男生一起離開,卻不想韓弘煊把他扔進車裡,也跟著坐了進來。
轎車剛起步開出不足十米,還沒離開會所後院,蘇翎胃裡已是一陣翻江倒海,拍著車窗發不出聲音。
韓弘煊讓司機停車,然後看著蘇翎踉踉蹌蹌跌出車外,趴跪在車道旁的花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