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打开水袋往瓦罐里倒水,“这些东西我在家已经洗刷过了,白萝卜块,青菜,番薯,都洗得很干净。这肉片是在家腌好的,你大可放心地吃。”
柳絮拿起火折子点火,等火着起来,加了几根粗点的树枝让它们自己燃烧,然后拍了拍手来到他面前,伸手抚上他的额头,问道:“感觉怎么样?好像还有点低烧,待会儿吃过饭给你熬药,喝了就好了。”
萧宏无声地笑了笑,这丫头真是随意惯了,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坐好,我先给你换药。”
萧宏立马觉得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皱眉道:“不换不行吗?”
柳絮白了他一眼,“不行!”
感觉自己这样对待一个病号好像不太人道,她又软语哄道:“听话,换了药才能好得快。”
萧宏瞬间被雷到了,一股奇异的感受涌上心头,他乖乖地解开衣襟,袒露胸腹让她换药。
柳絮查看了伤口,把棉花团成小球塞进药酒瓶里浸透,然后用一个小夹子夹住轻轻地擦拭伤口周围。
萧宏感觉凉凉的、痒痒的,接着,猛地一疼。
“嘶……”
“哦,我忘了告诉你,换药也疼的。”
萧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等等,他啥时候学会她这种幼稚的表情了?萧宏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别动!”柳絮换个棉球继续擦拭。
萧宏大胆地看着柳絮,只见她皮肤细腻,大大的眼睛十分灵动,眼珠子就像褐色的琉璃泛着荧光,红唇时而抿着时而张开,让人有一种想品尝的冲动。
萧宏突然感觉身上燥热起来,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柳絮觉察到他的异常,还以为是疼的,连忙拿起一块布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慰道:“我知道你疼,可是必须消好毒,不然的话伤口容易感染,还愈合得慢。我尽量轻一点,马上就好了,乖哦!”
这一下萧宏被雷得皮焦肉嫩,他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自从母妃去世后,没有人这样关怀照顾过他了。
柳絮的眼睛盯着伤口一眨也不眨,长长的睫毛像把小刷子甚是好看。
终于消完毒了,他俩都松了一口气。
“你别动啊,我开始上药。”
萧宏这才低头看自己的伤口。
怎么像个蜈蚣?
“这,你就是这样给我缝的?”
柳絮奇怪地看着他,眼睛睁得滴溜圆,“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萧宏皱眉道:“那么多的线头……”
“哦,你说这个呀,”柳絮用镊子拨了拨齐齐的线头,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等伤口长好了就拆掉了,不碍事。”
柳絮一边上金创药粉一边说:“其实用这个线不好,这不是没办法嘛,如果用一种特制的羊肠线,就不用拆了,直接融进皮肉里,你也少受点洋罪。”
“……”
洋罪?
这是什么词?
柳絮上好药,撕开一条细布把伤口缠上,“松不松?”
萧宏摇头。
系好带子,又帮他穿好衣服,柳絮抹了一把脸,道:“累得我出了一身的汗。”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宏总感觉这话有点怪怪的,他换了个姿势坐好,看着她做饭熬汤。
柳絮用木勺搅了搅,然后尝了尝,“有点淡,不过,你是病人,还是淡点好。”
萧宏不接话,眼珠子却随着她转动。“可惜这山谷里没水。”柳絮惋惜道。
萧宏用手指了指前方。
“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说话?喉咙疼?”
他一看不说话不行了,开口道:“那边有水,哦,是水滴。”
一开口,声音暗哑,不过级好听。
萧宏愣住了。
柳絮也愣住了。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感冒了?”
她连忙用手捂住他的额头试体温,“还好,不是高烧。等菜做好了我给你盛出来,然后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