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將他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仔細分析他的表情和語氣,試圖從我看過的心理書和閱讀過的資料中找出他這種狀態對應的情感推測他的動機,但我失敗了。
於是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已經被我否認的猜想,「他是你的私生子?」
好像也不對,如果是私生子,那不應該聯姻。
我這話一出,我父親猛然一頓更加憤怒了,他走向前來扯著我的頭髮將我的頭砸到門上。
「你果然是一個不懂感情的怪物?血脈算什麼,我的感情怎麼會基於淺薄的東西?」
那是因為什麼?
偉大的博愛?
我的頭皮撞破了,血從額頭流下來,流入我的眼角,但是我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表情,我想從中得到答案。
實際上那時候我覺得他「好為人父」,精神不正常,是抱著獵奇的心態去看他的,但是在我望進他眼睛時,我無意中捕捉到了一種情感。
意外地得到了答案。
這個答案幾乎瞬間將我扔進了髒不可言的垃圾場,噁心黏膩的髒水浸透我的衣服,鑽入我的毛孔,我幾欲作嘔。
「你戀。童」
我不會看錯的。
而如果按照他所說的,阿臻是他精挑細選的對象,那麼必然是那個時候他就抱著這種心思。
那個時候……我們才多大?
有種陌生的情感在我的心中熊熊升起,雖然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但我知道這是恨意。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驚訝,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看出來,但是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
他從地上撿起一包被打落的抽紙,將紙遞到我的身前,語氣居然平和了很多:「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我對小孩沒興,我只是喜歡看著孩子長大,想把喜歡的孩子留在身邊而已。」
「我喜歡的是欣賞,不沉迷低俗的欲。望,毀了他的是你。」
這種扭曲而噁心的理論以及變態的情感簡直顛覆了我對常人感情的認知。
我沒有看他遞過來的紙,額頭流下來的血大概將我的眼球染透了,我看到的世界是泛血色的,他也是血腥而醜陋扭曲的。
我直直地盯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魏家為什麼會同意聯姻?他們知道嗎?」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相見,柔順乖巧的孩子被他抱在懷裡很抗拒地求助自己父親,卻被催促叫人。
如果他們知道卻同意,那阿臻算什麼,我們這些子女算什麼?
如果這就是人類的情感,那我寧願一直當不通人性的怪物。
他聽了我的話倏地冷下眼神,「怎麼?你想告訴他們?」
「我的好兒子,我承認你這兩年有變好的趨勢,但是你認為他們會相信先天情感障礙疑似反社會人格的你,還是相信我?」
他威脅我,但是我大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