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坐在满是蛛网的椅子上,整个人拢在冷淡的月光里。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
“这里已经多久没有活人来了。”
“这皮相,可真是好看啊。”
耳边有阴冷的风拂过,嘈杂的声音就叠加在其中,纷纷扰扰,模糊不清。
祁慕白就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而在此之前,他似乎尚在那所谓的直播间里……
雪色的带滑落而下,祁慕白猛的睁开双眼。
随着视野里的事物逐渐清晰,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飘落在肩膀上的带扯掉,朝着周围看了看。
这是,那座古堡?
不。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布局,但与刚刚那个灯火通明,奢华至极的地方相比,这里显得荒无人烟,破败凄凉。
周遭漆黑一片,唯独一缕悬在半空中的银丝,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亮。
银丝的一端缠绕在祁慕白的小指上,而另一端则是隐没在黑暗里,它像是跨越了空间,延伸到了不知名的某处,只有祁慕白知道它的另一头被绑在那奢华至极的王座上。
这就是祁慕白留下的后手。
而今银丝未断,就证明还有出路。
祁慕白低咳了一声,弯腰勾起了脚边划破衣袍的铁皮,却是在地面厚重的尘土里看到了一地枯骨。
密密麻麻的。
散落的大厅到处都是。
而他的脚正踩在一颗破碎的头骨里……
天知道这一刻,祁慕白到底是有多想骂人。
然后他就骂了。
骂了那个将他送到这个鬼地方的管家。
*
管家收了藤蔓,双手撑在桌子上,“好了,现在是晚餐时刻。”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我要去为诸位准备房间,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把这些都解决掉,夫人最讨厌浪费食物的客人。”
待管家离开,那股子一直压在众人头上的刀像是陡然消失,就连大厅内用餐的环境都变得相对轻松起来。
只有渡川抱着双膝将头埋在里面,一口也吃不下去。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管家的话,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想是对的。……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管家的话,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想是对的。
那个所谓的惩罚可能不是死亡,而仅仅只是消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祁慕白就一定还在古堡里。
他让信他不是没有依据,而是,早就有所准备……
“你要不还是少吃一点吧。”
一道清丽的嗓音突然在身前响起,渡川抬起头就看见坐在身侧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的女学生正看着他。
他认得她,她叫云桦,年纪与他相仿,瘦子死的时候她离的最近,被吓的晕了好一会。
“你也别太担心了,那个……那个大哥哥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云桦将一张巾帕递到他的跟前,“擦擦吧。”
渡川还没在女生面前哭过,此时觉得十分的丢脸,他红着一双耳朵将帕子接过,无意中擦过了云桦的手指。
冰凉的触感让渡川一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云桦赶忙抽回手,“不好意思,我……我有点害怕。”
渡川想到刚刚自己手脚冰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怕鬼的同病相怜,他望了望周围的人,凑到对方跟前小声道:“不瞒你说,我也害怕,还怕鬼……”
云桦:“…………”
渡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关系……”云桦将齐肩的短别在耳后,小心翼翼的出声,“你别害怕,今晚应该不会再生事情了。”
渡川:“真的吗?”
云桦刚要出声,站在一旁的翻箱倒柜的刀疤脸转头指了指云桦,“安哥,这小姑娘说今晚不会再生事情了,真的假的?”
刀疤脸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众人心中一喜的同时有些担忧的看向安塔列。
现如今场上,只有安塔列一个人是参加过直播间的老人,到底还会不会再出事,或许只有安塔列知道。
“安哥,你觉得呢?”
“安哥您快给我们讲讲。”